大戏的彩之处正要徐徐拉开帷幕,等待良久的钟清言与林瑶佳都不觉地兴奋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彩的瞬间。戏院里所有人都摒息期待着,只是这所有人,却并不包括沈家兄弟——惟有沈薄云和沈义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台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并未有所察觉。
戏台逐渐开始抖动,台中一处随之慢慢下沉。几个水滴轻巧地落在沈薄云和沈义天的脸上,只是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啪啪啪,油纸伞适时地一把把打开了。
早有准备的小鱼一手把伞撑紧,身体微微向林瑶佳和钟清言那边靠了靠,纸伞便正好将三个娇小的姑娘挡住了。哗啦啦——戏台上的大水霎那喷涌而出,恰被油纸伞挡在了外面,三个姑娘身上都没有被打湿。当钟清言和林瑶佳还对着这出“水啸人间”有些发愣时,小鱼已经暗暗松了口气——这回总算是没有重蹈覆辙。
台上的水势渐渐变小,小鱼仔细收起纸伞,眼睛下意识地朝身边的沈义天看了一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身边的景象另小鱼大吃一惊。
——只见沈义天满脸水珠,整头长发全部浸湿,上身下身找不到一片干的料子,长衫及脚的地方还淌着水滴。
小鱼脑子倏地空白了一下,什么都没想便抬手拿衣袖向沈义天的脸上拭去。谁想原本脸色有些尴尬的沈义天见此情形竟整个人放松下来,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扬了扬,那尴尬便立即化作了笑意。
“怎么又没戴?”
小鱼还在手忙脚乱地为沈义天擦拭打湿的脸庞,耳畔竟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小鱼不解。眼睛对向了沈义天。
“那日去邀月楼也没见你戴,今儿个又没戴。”刚刚看戏时沈义天便已经将小鱼打量得仔细,小鱼耳垂上并没有挂上自己送予的耳环。沈义天又凑近了些,“那耳环你不喜欢?”
小鱼楞了一楞,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轻声回答道:“喜欢的。今儿走得急,忘戴了。”
小鱼哪里是忘记,那耳环她看得如稀世珍宝,怎么舍得随便戴呢。
“下次可不许忘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义天的鼻息已经近在咫尺,小鱼顿时感到身边这个男人的体温正迅速向自己传递过来。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赶忙将停在沈义天脸上的手收回,满脸通红地取出一块帕子递到沈义天面前。
“给。快擦擦罢!”
沈义天欢喜地一把接过,伸手便向额头上的一片水迹抹去。
“怎么这回没躲开?”小鱼好奇问了一句。
“一时出了神,便没躲开。”沈义天满脸笑容地答道,好似这水淋得他一点也没有怒意。至于这究竟为何而出神嘛,恐怕惟有沈义天心里明白。
明明武艺高强,明明那时滴水未沾,今儿怎么会被大水浇地如此狼狈?
小鱼还在想着,那边钟清言一阵清朗的笑声便打散了她的思绪。
“哈哈哈……哈哈哈……”钟清言指着沈薄云,像看到什么新奇事儿一样说道,“沈薄云,你看你……”
原是沈薄云也似醍醐灌顶,从上到下被大水淋了个里外全湿。
看钟清言笑得欢畅,沈薄云无奈地用衣袖抹了抹眼前挂着的水珠。可是连袖子都悉数打湿了,再擦也无济于事。
钟清言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沈薄云几时这么狼狈过。好不容易得见一次,她还不抓住难得的机会!
沈薄云转头望向清言,眼里好似在说——这样就高兴了?
钟清言仍是捂嘴笑着——恩,高兴,太高兴了!
此时坐在中间的林瑶佳也左顾右盼,不知自己能帮上些什么。眼见小鱼已经递了帕子给沈义天,而钟清言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便忍不住问道:
“清言姐姐,沈公子要不要帕子?”说着,便一手从怀里出一条递了过去。
钟清言从林瑶佳手里接过帕子,一面笑一面帮沈薄云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