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在的这些天一直是大良沈休明替他照料马匹每天傍晚过来添加草料然后跑回致用所睡不了多久就得起床去学习保养花草根块二十多天下来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看见好朋友终于回来他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群马真是不分好歹喂它们草料也要受威胁要不是有枣红马帮忙我不知道得挨多少蹄子。”大良透过窗缝紧张地向外张望。
秋刚结束一轮存想笑道:“它们吃硬不吃软。”
“我可打不过这群畜牲。”大良坐到凳子上低着头显得闷闷不乐。
秋的笑容慢慢消失“你听秃子的事情了?”
大良点头。
“你也觉得我不该把他带回来?”
大良抬起头神情迷茫而困惑好像几日不见的好友变成了陌生人“我不知道。昨天我刚听消息的时候觉得你大错特错只剩一颗人头不是妖还是什么?就算为秃子着想也该把他……可是睡了一觉我又有了新想法你是秋哥从就爱出头爱打抱不平也就是因为这个大家都愿意跟你交朋友就连沈昊也一直羡慕你。”
有些话存在心里合情合理一旦出来就变了模样大良突然感到万分羞愧面红耳赤但他还是下去“如果秋哥不是重情重义的人二良的仇能靠谁来报呢?野林镇的人都快把他忘啦就连我自己也不能时时记在心里。句实话我放弃修行一半是因为自己真的不适合还有一半是因为胆怯我怕凝气成丹之后就得面对申庚甚至整个申家。”
大良双手抱头“我是胆鬼我真希望当初死的是我。二良才有报仇的胆子……”
“咱们都是胆鬼整个致用所的人都是胆鬼就连老祖峰上也住满了胆鬼。”秋推开房门呼吸外面的清新空气释放心中的憋闷。
大良惊讶地看着秋一度以他在讥讽自己可是秋看上去如此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每个人都是胆鬼。”秋当然不会讥讽大良他们两个从玩到大虽然性格差异越来越来明显。他仍然珍惜这份友情“每个人都守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不敢多移动半步你不敢往上走上面的人也不敢往下来。王子也好道门子弟也罢他们的胆怯懦一点不比你少就连申庚也是如此。”
秋突然间醒悟了即使没有外面的清新空气。他也不再觉得憋闷“所以孟元侯要讲逆天之术他只要‘你想’就能做到其实‘你想’是最难的事情。我们会在心里幻想也会对其他人夸夸其谈其实并不当真完就过去了。因为那不是真正的‘你想’那只是自我欺骗。”
“秋哥你在什么啊?”大良站起身。担忧地看着秋怀疑他受到了妖头的影响。
“为什么普通弟子的修行总是赶不上道门子弟?为什么像咱们这样的人到达吞烟境界之后通常就会止步不前而杨宝贞已是更高的星落境界却仍然不满足反而觉得她自己是失败者?”
“我不知道杨都教自认为是失败者?你听谁的还是你自己猜的?”大良更加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一点慌乱向外张望几眼生怕有人听到秋的话。
“因为咱们不敢想对咱们来拥有道根就是奇迹洞开七窍就算没有落伍豁通三田就是好成绩凝气成丹那简直是一次伟大的成功餐霞就是顶峰取得吞烟道果就只能用运气来解释了可是道门子弟吞烟只是开始星落不过是有所成。”
大良张大了嘴巴真觉得不太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不就应该这样吗?难道你还想……”
“我想。”秋兴奋地转过身张开双臂好像他此时面对的不是大良一个人而是整个庞山道统“我想凝气成丹我还想一路向上攀登如果服日芒就是顶峰那我要站它上面。从前我不敢这样因为连我自己也觉是这是笑话可我现在要要想还要做。”
大良呆呆地看着秋突然呵呵笑了两声“真希望有那么一天到时候……我只能让重孙子向你祝贺了吧。”
虽然话听上去像是嘲笑大良的祝福却是真心的即使站在一边旁观他也还是不敢“想”得太过头。
秋收起兴奋劲儿微笑道:“我会替二良报仇的申庚可能不会找你麻烦但他不会放过我因为我非要挤进他的地盘不可。”
大良满怀忧虑地告辞觉得好朋友今天颇不正常“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我宁肯放弃报仇也不想让你出事从前我糊涂过可我现在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是夜二更秋端坐在床上迎接幼魔的到来。
过去这段时间里幼魔曾经出现过几次秋每次都要找借口远离同行伙伴找没人的地方与它搏斗。
幼魔的锻骨拳越来越纯熟了与秋不相上下甚至能偶尔用上咒语让秋也感到身子一麻他对此最为纳闷幼魔只会发出咔嗒之声连人话都不会怎么能念诵咒语?
今晚秋不想与幼魔搏斗淡蓝色烟雾刚一出现他就开始屏息凝气准备进入存想状态。
他有一个猜想幼魔会模仿他的举止它已经学会了锻骨拳摸到了一点咒语的门道没准也会跟他一块存想这未必有什么好处起码可以结束无休止的搏斗也用不着每七天一次刻意躲避外人了。
幼魔的想法显然跟他不一样成型之后立刻冲过来连发五招招招打在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