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回到自己卧房不久便见郑仓也跟来了。
“公子太子妃今夜可能有用人之处让我过来听候太子妃吩咐。”
木槿便知楼眠并不放心特地叫郑仓过来帮忙。
他并未过问她的计划完全放任她自主行事却以行动表明他对她一万分的支持媲。
可以想见若是她中途出了什么讹误他必会全力相助哪怕她独断专行这么大的事都不曾跟他商议过一丝半点……
她这楼大哥不仅容色绝美性情温和更兼聪颖敏锐善解人意简直就是完美男子的典范。
木槿心中感慨遂向郑仓笑道:“仓鼠回去叫楼大哥早些安睡吧我便是因他病着怕他费心才没找他商议。如今一切安排妥当再不会有差错。若楼大哥能安心养病尽快复原便不算辜负了我这片心意啦”
郑仓见她得笃定这才放了心仔细再将木槿打量几眼才舒展眉眼含笑离去。
也不计较他那么个高大威猛的大汉被这丫头称作仓鼠了。
木槿这才转头看向青桦等问道:“在外还算顺利罢?”
青桦点头“咱们呆的那个酒楼雅间后早预备了两名机灵兵丁藏着。只等我们过去便可装作咱们的模样在那里呆着然后我们便可悄悄扮作下人跟织布回侯府行事。谁知正好遇到离弦……”
“离弦”
木槿不觉紧张地捏紧袖口。
“对”
青桦略一踌躇答道“我后来再见离弦时向离弦转达了公主之意。离弦本来已应允回蜀了但不知怎的又留了下来。昨日我问起时收到了太子秘信言道江北近日恐有变乱故而依然留在了高凉。其实是怕公主有事吧?昨日见我们出府当即便跟咱们进了那酒楼。他比咱们身手都好遂跟我入府劫了澹台氏和季氏留了顾湃在那里还不时出去找人话想来更加不会有人疑心到咱们身上。”
“便是疑心也无妨。只要他们觉得许世禾还有价值就行”
青桦点头“既然离弦在这里我已拜托他帮着照应呆会我们再出去盯着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五哥什么意思呢?变乱……”
木槿让青桦退下沉吟着慢慢端了茶来喝。
许思颜不在那套霁红瓷的茶具终于免了死无全尸的惨淡命运依然好好地排于黑漆填金的花梨木大托盘内。
明亮如雨后初霁的清艳霞红光洁如玉依稀是许思颜那俊雅好看的面庞。
若连萧以靖都看出江北不安想来许思颜更该心中有数吧?
否则临走也不会悄悄给她留下了一支百余人的精干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也不知道他脸上那四条血痕有没有褪去了如此出去见人其实真的不太雅观。
难得他居然恍若无事照旧策马扬鞭闯向不测之地……这脸皮真够厚的。
虽然很多时候脸皮厚真心不算什么坏事。
她做了个鬼脸敲着茶盏听那清澈的回声悄声笑道:“大狼你脸皮该比这茶盏还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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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乡郡驿馆。
许思颜刚送走客人便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他叹道:“诶必定又有谁在背地里骂我……”
沈南霜忙将一件袍子披到许思颜身上笑道:“太子想什么呢?分明北方冷不心站在风口里了吧?太子还要多多保重才好万一着凉皇上京中遥闻只怕也会不安。”
“嗯。”许思颜微笑“庆将军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
沈南霜有些忧虑“南霜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听庆将军口气是不是近期会有什么变故?”
“该来的总要来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何况如今又有庆将军相助等后天我去庆府秘密见过晋州武将再商议吧”
许思颜思忖“也不晓得眠他们在泾阳侯府怎样了……”沈南霜道:“有楼大人在谅泾阳侯也不敢怎样。何况太子妃那性情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许思颜摸摸自己刚褪去疤痕的面颊轻笑道:“可不是么野猫似的……也不知萧寻怎么教的养得这样刁蛮居然还敢跟我装傻不该可怜她受伤把她留在那边享福若她和眠在该能助我一臂之力吧?”
仿佛又被木槿那被剪掉指甲的手指从脸上挠过柔暖之后是微微地赤热。
然后莫名地有一丝甘泉般的沁甜之意从心头萦出。
他抬头正见皓月当空秋色澄晖天清似水恰照着院里一丛木槿姿形蔓妙枝叶繁盛。
此时夜间花谢铺了一地碎锦浅紫粉红煞有风姿。
他拈过几枚花瓣皱眉道:“这里的木槿花怎么回事?白天瞥一眼明明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个傍晚居然全凋谢了?”
沈南霜道:“木槿花又叫朝开暮落花花只一日红当天便会凋谢的。”
许思颜皱眉“当天便会凋谢么?怎么这几日我每天都见这木槿开得热热闹闹?”
“因为现在正是木槿开花的时节今晚谢了第二日还会有旁的花骨朵儿陆续盛开。”
她一边答着一边凝望着许思颜。
他容颜如玉双眸蕴采随意披着衣衫拈花浅笑雍容雅秀尊贵出尘竟叫她一时竟移不开眼去。
许思颜全未在意只抚着那花瓣沉吟“以前倒未注意。”
沈南霜道:“木槿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花儿寻常人家常用它来扎篱笆称作槿篱倒也实用。咱们太子府金砖碧瓦富丽堂皇自然用不上那个太子不曾注意到原也不奇怪。”
许思颜不觉笑道:“拿木槿扎篱笆?听着好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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