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给折磨得混沌发雾的眼睛又闪过一抹绿荧荧的光彩。
“灭了许安仁的国这也算是为我们报仇了是不是?再则萧大姐也可以用这个去和你们国主讲条件另寻个趁心如意的好夫婿对不对?”
头顶的水珠又滴落下来但这回木槿没有仰着脖子接媲。
她盯着许世禾轻笑道:“你似乎忘了自己也姓许自己也是吴国人了?便是蜀国强盛最后灭的还是你的国你的家吧?丫”
许世禾冷笑道:“我从就是孤儿是淑妃娘娘收养了我六皇子提拔了我又让我跟了他姓许六皇子失了国丢了命我有什么国有什么家?巴不得即刻让那许安仁断子绝孙才好”
木槿笑道:“那可有点难”
景和帝育有十多个皇子除去两个早夭的大多也育了一堆儿女。
如今皇帝许知言这一支只许思颜一个独子;但其他皇弟们有的连孙子都好几个了。
许世禾磨牙片刻道:“横竖我绝计不会便宜了许安仁的子孙”
木槿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关押你的人是谁?又准备把这《帝策》送给谁?”
细想下来应该不会是忠于许知言的人不然不会把他押在远离京城的这么个地方。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必定也和将木槿丢入陷阱、以及策划许思颜酒楼遇到徐夕影有关。
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木槿似乎已看到了阴森森兜头裹来的大片雾霾。
许世禾早已听出木槿的确带着些蜀国那边的口音更不疑有它只挣扎叫道:“你先止了我的痒不然我……我想不起也不出话来啦”
木槿也晓得自己那蛊有多狠烈这才踏回那山岩之上寻出一粒豌豆大的药丸指甲轻轻一弹已落于许世禾喘息着半张的口中。
许世禾慌忙咬住嚼了两嚼便觉苦辣之后一阵辛凉之意顷刻冲入脑门飞快飘向五脏六腑全身似被凉水泡过一般痒热烦躁之气顿时扫去大半竟在顷刻间将那刺痒感除掉大半顿时松了口气喘息着低叹道:“好舒服好舒服啊……”
他已习惯茹毛饮血不以为苦;只是这奇痒着实熬不过去竟比油锅里煮着还觉悲惨无力。此刻痒感一止便甚感满足。
木槿唇角一弯圆圆脸颊一对酒窝纯稚醉人连话语里都含着几分笑“想再痒也容易得很”
许世禾忙道:“别别……我我都跟你。原先关我的是太子府的主事太监张旋。张旋会武帮许安仁暗养了一批高手专他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想来六皇子遇害之事便是他的手笔。这里原是张旋的家乡也不晓得这个天杀的从哪里发现了这个溶洞只怕放在京城会被人识破救走居然把我押到这里一关就是二十五年”
“张旋……”
木槿思忖。
她到吴国三年就没听过这姓名。
许世禾恨恨叫道:“对就是那个天杀的可惜他也没落着什么好帮许安仁干了一堆见不得人的丑事等许安仁登基以为从此可以跟着他荣华富贵了却也不想想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知道许安仁那么多秘事许安仁安能容他?闻得许安仁登基第二年张旋就不明不白死了……”
“他一死许安仁再找不到我被关的地方也便找不到《帝策》了。那段时间大约风声紧便一直不曾有人过来探我。要不是我闲来无事常自己和自己话只怕我都快忘了怎么话了直到五年后张旋的一个族侄叫张博的才再次走进了这个溶洞。我问时才晓得许安仁也死了哈哈哈也死了新君从未问过此事应该根本不知道他父亲做的好事更不知道《帝策》的存在张博看着风头过去这才敢又过来问我《帝策》的下落。”
“你自然还是不肯的?”
“可不是张旋死后张家没落就想着借我的《帝策》做个进身之阶重获富贵。可六皇子死得那么冤哼哼我便是死上千回百回也绝不让《帝策》落到许安仁手里”
他只顾记挂着于他有恩的六皇子压根儿再记不起当时许安仁才是太子早已确定的皇位继承人。
木槿依稀听过景和帝当太子时的种种艰难想来得宠的淑妃母子也是种种设计否则绝不可能拿到只有皇位继承者才可能得到的《帝策》。
一旦涉及皇家夺位之争只有生死胜负没有是非对错。
木槿是个努力向前看的上进姑娘也懒得去梳理这些辨不出黑白的陈年往事。
她只问向许世禾:“于是那个张博还是没从你这里得到消息?他这是把你连同你掌握的消息转卖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