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有三条有名的街道,石矶巷,楚旬街和北海屯,有吃在石矶巷,玩在楚旬街,住在北海屯的说法。石矶巷和楚旬街在覃江以北,而北海屯在覃江以南。江南和江北,仅隔着一条覃江,却是完全的不同,若说江北的江城弥漫着浓浓的“商”的气息,江南的江城则是浓浓的“文”的气息。江北的江城,总是喧闹而忙碌;江南的江城,则一直宁静而悠闲。
江南的江城,有枫国最大的湖——北海,其实只是一个湖,但它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沿着湖绕行一圈,据说不停脚的走上一天也无法回到原点。北海景色宜人,它的东边,是湖州的州府,它的西边,是江城的小梅山,枫国四大书院之一的湖州书院便坐落于小梅山之上,小梅山的山脚有一座占地很广的宅院,它背靠山,面临湖,青山绿水之中是白墙黑瓦,和周围的景色自然的融为一体,远远看去,是一幅美到极致的山水画,不浓不淡,没有多一笔,也没有少一笔,有诗人赞曰神迹,有诗人赞曰仙境,而它本身也有一个自然而贴切的名字,天然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它不是哪个家族的祖屋,也不是哪个达官显要的别院,而是一个客栈。整个枫国只有五家天然居,分别位于枫国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具地方特色,唯一相同的便是那门口的对联,上联是“客上天然居”,下联是“居然天上客”,横批是“天然居”。没有人知道这对联是何人所写,但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天然居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十年,是宁景樊的少年成名之作。八年之前,五家天然居同时出现,在惊讶于独特的建筑之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年幼无知的宁景樊的烧钱举动,那时的他才不过仅仅十七岁,刚刚接下宁家家主之位一年半;八年之后,天然居早已与五方食斋齐名,有“吃在五方斋,住在天然居”一说。自然而然的,在里面住上一晚半点也不便宜,就算是最便宜的房间,一个晚上也要十猪币。不过枫国似乎不缺有钱人,据说天然居的盈利惊人。
早上从石矶巷出发,坐船过江,换乘马车,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严雪珂在娘的陪同下到了天然居的门口,据她所知,少维便是住在此处的,虽说项家和宁家不对盘,但每年项家人花在天然居中的钱也是不少的。
娘先提着食盒下了车,然后才将严雪珂扶出了车外。
从外面看天然居很普通,不像客栈,更像是一个宅院。严雪珂看了看那幅有名的对联,和娘相携走了进去,在柜台处问出了项少维住在荷苑一号房后,拒绝了带领的好意,自己走了进去。
北海的天然居分为两个部分,一个称为荷苑,一个称为梅园,仅一墙之隔,荷苑赏水,梅园观雪。走进荷苑,仿若走进了一个水的天下,在这里,水是一切的主宰,荷花也罢,回廊也罢,甚至沿水而建的房舍都只是它的点缀。
房舍的前面,有的挂着风铃,随风摇曳,叮叮作响;有的挂着彩灯,五颜六色,形象生动;有的种上几丛花;有的任它长上几片草,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趣味盎然。
经过几座亭,走过几座桥,一个巨大的转动的水车之后,严雪珂终于发现面前的房间上的号码变成了十,她发现整个荷苑比想象中的小,一共被分成了五部分,每部分十间房。心中想着,有人喜欢六,是顺的意思;有人喜欢八,是发的意思;有人喜欢十,是全的意思,不知这宁家人喜欢的五字,又有何意呢。
沿着水道朝里,越朝前走,轰隆隆的声音越大,严雪珂和娘同时望了望天,万里无云,太阳亮的刺眼,不是打雷的声音。低下头来,正好看见前方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严雪珂心中一惊,四处看了看,好在一旁的路边有一个小亭子,赶紧拉了娘躲在那亭子的圆柱的后面,不敢再探头朝外望,心中只盼着这个大的柱子能够将自己和娘藏起来才好。
水的轰隆声将脚步声完全的掩盖住,严雪珂屏住呼吸,仔细的辨认了好半天,也没法听出脚步声来,只得放弃,心中暗暗祈求那两个人快点离开。
可惜天不随人愿,一声“楚少爷”的女声就响在一旁,即使不探出头也可以判断那楚祈睿就停在了不远处。
“侍剑,可有事?”问话的正是楚祈睿。
“我家小姐想请楚少爷到梅园一聚。”
好久都没有人说话,半天后楚祈睿才问道,“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小姐只说若楚少爷问起,就说是关于两人的终身大事。”
严雪珂心中很吃惊,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出声,只觉得这程三小姐程晓岚说话也太过于直接了。
楚祈睿又停顿了半晌,才开口道,“请你家小姐稍等,我随后就到。”
“我家小姐今日随时恭候楚少爷的大驾光临。”
又是半天都没有人应声,严雪珂想着或许都已经走远了,才小心的探出一个头,迎面就望进一双眼中,赶紧又躲了回去,掩耳盗铃的希望楚祈睿并没有看到。
不料楚祈睿直接走进了亭中,找了一张石凳就坐下了,娘早上前行了一个礼,“楚少爷好。”
严雪珂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重复了一声,“楚少爷好。”
“小顺,何妈,你们先到那个亭子中坐一下吧!”楚祈睿简单的指了远处的一个亭子,很显然是逐人之意。
两人只得走了开去,马小顺一脸的探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