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里,宜太妃对着老九流泪,“我也只说玉瑶这孩子心气高、脾气硬,闹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何就非要和离不可?万一真的和离了,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老九在一旁冷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八不管她,我还会丢下她不管?别说她下半辈子,就是下下辈子,我也养得起。”
宜太妃骂道:“你就不能说句好话!你表妹和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往日里看你跟老八好的一个鼻孔出去,怎么才一点儿事儿,就闹的跟见了仇人似的!你要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老九见母亲动怒,也不敢浑说了,急忙赔笑劝慰。过了好一会儿,宜太妃才消了气,扶着人,找惠太妃商量事情去了。话说,当年康熙在的时候,二人仗着母家高贵、儿子争气,没一天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这雍正一登基,乌雅氏一得太后尊位,宜太妃和惠太妃一夜之间,竟然惺惺相惜、姐妹情深,在深之中,互相扶持了。真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九爷出了门,骑上马在四九城内溜达。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安亲王府门外。回想当年,表妹养在安亲王府时,自己那是得空就来,每次都哄的表妹眉开眼笑。本来以为,凭着母亲的关系,怎么也能抱得美人归,谁知,到了最后,反而给八哥得去。看着八哥对她好,自己也就认了。惟愿她能快乐一生,哪想到,居然给良妃了这些年。怪八哥没有保护好她,更怪自己,如今,她要和离了,自己又心疼,又期待,甚至曾想过,要真和离了,自己就是拼了黄带子不要,也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可今天,额娘的一句话,叫自己退却了。玉瑶,她不能跟八哥离啊!若不然,她就只能在世人的鄙视中,度过余生了。
安亲王府门前小厮刚刚送走廉亲王,正在舒展筋骨,迎面就碰见九贝勒坐在马上打转儿。急忙上前打千儿,“奴才给九贝勒请安!您吉祥!”
老九这才回神,“你们爷呢?在府里吗?”
这小厮眼珠一转,赔笑,“回九爷的话,我们爷说,要是廉亲王来了,就说他不在府里。”
老九哈哈大笑,朝着小厮脚下就是一皮鞭,“混账小子,就说你家九爷我来了,叫他开门来迎!”
“好咧!”小厮笑着奔进府里。不一会儿,中门大开,现任安亲王府主人安贝勒大步迎出门外,站在阶前拱手,“九哥,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老九下马,皮鞭朝门子一扔,“好个屁,我表妹给那贱婢害成这样,你还问我好不好?”
安贝勒乐了,“表姐的事,小弟我也气愤难当啊!走,咱们书房说话去!”
二人相携进了府内。不一会儿,廉亲王府就得到消息,可怜的八八,刚坐下,饭还没吃一口,茶还没饮一杯,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拔腿就又往安亲王府奔去。
经过雍和门前时,恰逢弘昼出来给刚死的小狗做法事,求佛祖保佑小狗下辈子还来做他的小狗。看见八叔骑着马飞奔而去,脑袋,问:“刚才那个满脸胡茬,不像人样儿,衣服比爷穿的还脏,帽子戴的比爷还歪,骑的马比爷还瘦的那个,是爷的八叔吗?”
“这个……”随行太监苦着脸,爷,您这么问,可叫小的咋回呀!
廉亲王刚到府门前,就见一驾亲王府规格的马车驶出正门。想必,是安亲王府女眷出门,或是哪家福晋弟妹来串门子,遂把马往旁边带了带,避在一旁。
赶车的太监认得他,急忙停下来,跳下车给他见礼。八八细看,原来是十三府里的太监,随口问:“陪你主子来呀?”
那小太监满脸堆笑,“回廉亲王话,正是。敢问王爷,您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八八此时心急如焚,哪里愿意跟他个小太监叙话,摆摆手,“跟你们主子问好!忙去吧!”
那小太监躬身施礼,跳到马车上,一抹脑门儿上汗,“驾——”,拍马出城,往西赶去。
堂堂和硕廉亲王,又在安亲王府站了半日,这才等到九爷喝的醉醺醺、摇晃晃,一身酒气、满口醉话,扶着小厮,踱出门外。八八几步上前,“九弟,你嫂子呢?她好不好?”
咱们这位九爷,一抬头,“谁呀?你谁呀?我嫂子,那是你叫的?那——那只有我八,八哥才能叫,你你你,一边儿去,别耽误我回家!烦人,我还有账本没瞧呢!耽误我赚钱!”
八爷苦笑,“你呀!又喝酒!”说着,接过老九胳膊,“反正你嫂子现在也不愿意见我,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免得又躺到大街上睡着了!”说着,对扶他出来的小厮说,“告诉你们主子,我把九爷送回去再来看她。”
等八八安顿好老九回转,安贝勒已经在门口恭候了,一见八爷下马,急忙告罪,“哎呀,八哥,都是小弟的错,治家不严,你看,我不在府里,这些个奴才也不知道把您请进来,喝杯茶,吃顿饭,楞是叫您等了半天。八哥你放心,我这就处置这些不长眼的奴才们,给八哥你好好的出口气!”说着,作势就要将几个门子拉出去打板子。
八八心知内情,少不得为他们求情。安贝勒听了,又是当面夸奖,“八哥,怪不得都说你好,看看,对奴才们都这么仁慈。罢了,看在八爷给你们求情的份上,这顿板子,就先记下了。还不快谢谢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