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果然也如同张若虚所料,没等三人将呼吸调整均匀,通往张潜家的乡间土路上,已经又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八名差役的簇拥下,策马直奔张家大门而去。
本来料敌机先,张若虚应该开心才对。谁料,老夫子当即脸色大变,眉头直接皱成了一团疙瘩,“子寿?怎么会是他?”
“是子寿兄,不可能!”张潜也从来者的背影上,认出此人正是未来的开元名相之一张九龄,果断用力摇头。
张九龄虽然跟他只有一面之交,但张九龄的名字,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和文学书籍上,却星光闪耀。此人如果是个大贪官,并且吃相还如此难看,就不会被后世称颂为,至正至直了。
张若虚的家,距离张潜家没多远,地势又稍高。所以,就在二人愕然不知所措之际,张九龄已经在他们的视线内跳下了坐骑,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张潜家的院子门口,对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暂停了撕扯的郭怒和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怒目而视。
“刷!”仿佛被照进了一道闪电,张若虚的眼睛,迅速就变得比镜子还明亮,“子寿今天穿的是深绿,腰间是银带,他升官了!升的可真是时候!”(注:深绿,银带,是唐朝六品官的正式服装)
旋即,他又手捋胡须,得意而笑,“呵呵,呵呵,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枉断肠。子寿今天,八成是为了那酒精消毒之术而来。呵呵,你们两个年轻人腿脚快,不用等我,赶紧回去。再迟了,恐怕那姓魏的胥吏,真的就要被吓死了!”
话音刚落,大伙已经远远地看见,那姓魏的书办趴在了地上,冲着郭怒连连叩头。而郭怒却理都懒得理他,快步冲入院内,亲手为张九龄打开了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