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桓察觉到不对劲,他忙掀开帘一看,见到数十条黑影在追杀一个玄衣男,男子带着半副面具,看不清容貌,但能从男子稍微迟钝的打斗动作里看出他已经受了重伤。
金陵城是天子脚下,又有锦衣卫坐镇,极少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景宇桓更是第一次得见这种情况,心中自然慌乱,他本想吩咐车夫悄悄调头,岂料那伙人直直朝着马车这边过来。
车夫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忙对着里头问:“大老爷,咱们怎么办?”
景宇桓身子细微发颤,此时亦是六神无主,眼看着那伙人越来越近,他闭了闭眼,一咬牙,道:“继续走!”
车夫不敢忤逆,只好挥了挥马鞭,狠狠打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又嘶鸣了一声,好久才肯迈开蹄子。
那伙人已至跟前,被追杀的玄衣男子胳膊上受了重伤,他怀中抱着一样物事,死都不肯松手,冲到马车旁的时候,玄衣男子似乎后背遭到了重击,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手中物事就要落地,情急之下,玄衣男子眉头一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怀中的东西扔进了马车里,他则足尖一点踩着马车顶棚跃上了旁边的高墙。
黑衣刺客们并未看见玄衣男子把东西放进了马车里,只好纷纷一跃而起去追杀,刀尖相击的铮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景宇桓被吓坏了,吩咐车夫,“赶紧离开!”
刺客们忙于追杀玄衣男子,根本无暇顾及景宇桓及他的马车。
因此,主仆二人很快就离开了这一处充满肃杀的小巷。
一直到回了府,景宇桓脑海里都还残存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追杀场面,久久未能平定下来。
玄衣男子扔进来的东西,被景宇桓拿到了书房,外面的布包上沾满了血迹,看起来骇人得紧。
景宇桓仅犹豫了片刻就决定打开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这么多人争抢。
完全打开布包的那一刻,景宇桓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里头放的正是万义当铺那本真正的账簿。
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跳得厉害,景宇桓大口大口喘着气,几乎不敢置信这么重要的证据会轻易就落到了他手里。
猛地回过神来,景宇桓迅速将账簿藏起来,出门后吩咐外院加强守卫,确保了不会有人闯进右相府来,他这才重新回到书房,脑海中想起景瑟给他出的那个妙计,恍然间眉心显出几分阴翳来。
为了保住自己和女儿的地位,只好出卖一回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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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打斗的那帮人眼见着景宇桓的马车走远,就慢慢停了动作。
那玄衣男子正是带头演戏之人,他抚了抚衣襟上旁人的血,眸光凝视在马车消失的方向。
旁边的兄弟问:“老大,就这么随便来两下,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玄衣男子声音粗犷,有些不耐,“客人便是这么吩咐的,啰嗦什么,照办便是!咱们只收了定金,如今完成任务,回去取银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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