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心中有些不宁,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霁彧,你最近吃的都很少,是不是肠胃又不好了?”侯止苑担忧地在他脸上瞧来瞧去,但他不是大夫,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天气炎热,没有胃口。”乔霁彧给他盛好饭,道:“叶耀圣果然实力不俗。数次交手,你都难能占得上风。若再打下去,你也未必会赢。”
“我是赢不了,但他也未必能击败我。若不是答应叶誉不杀他,我岂会被动至此?不过无名至今没有消息,恐怕……”
乔霁彧夹一筷子鸡蛋塞他嘴里,“吃饭时,莫愁太多!”
侯止苑点点头,将鸡蛋嚼嚼——咽下。
“霁彧,你说实话……”侯止苑有些紧张,“可是我忙着打仗,菜的质量不好了?”
他忙于作战,还三餐不落地给自己做饭,乔霁彧心中满是感激,哪里会介意饭菜质量,便道:“不。好吃。”
侯止苑笑了,星星眼直闪,一不小心,就见到他腰上冰萧挂的红线编的枫叶。于是笑容愈发灿烂。
“霁彧啊,你是不是很喜欢它啊?”
他指着那“枫叶”。想到自己送给他时,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愈发想笑。
乔霁彧低头见到那丑陋的红线编的枫叶。这是侯止苑几个晚上完成的杰作。里面裹着两人的发。
乔霁彧也笑了,“虽丑,却是生辰礼物,意义非凡。”
“下次我编个更好看的给你。”
“不必。我看这个就挺好。”
侯止苑笑得十分嘚瑟。他绝不承认它是丑陋的!
“你看……”侯止苑把自己脖颈挂着的佛珠拿出来,佛珠上刻着两个字:缘、彧。
“霁彧,你刻的真好看!这是我这么多年,收到最好的生辰礼物。”侯止苑忽然放下碗筷,凑近他道:
“霁彧啊。虽然我不乐意做皇帝,但为了将来你我归隐的安宁日子,我就当他几年皇帝,你呢就在我身边陪着做几年乔相。你说几年好呢?三年?五年?要不,四年吧……”
“十五年。”
乔霁彧吃下最后一口饭,缓缓说出三个字。
“十五年?!霁彧你是在开玩笑吗?”侯止苑苦着脸道:“十五年太久。我不愿意!”
“十五年——我陪你共守山河,你不乐意?”
侯止苑头摇得像只拨浪鼓,“做皇帝有什么好?钱多?有地位?可是我有钱,我们省吃俭用,养你十辈子都够。地位嘛,只要我们开个商铺,雇个几十员工,我们自然有地位。”
乔霁彧看着他认真道:“你若想归隐,也得等到天下安定。短短四年岂够?”
侯止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此刻决不能说实话!
于是,他难得沉默……
乔霁彧把碗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饭。
侯止苑为掩饰有些动摇的心,只好飞快扒饭!乔霁彧见他这般孩子气,心中柔软。想象不到这么一个执拗又有些可爱的人,如何当得了皇帝?
若他当上皇帝,穿着自己给他设计的龙袍,定会不乐意脱下,又或者整日缠着自己给他设计锦衣。
若他想给自己过个生辰,或许整个都城的烟火都能被他买走。
若他厌烦当皇帝,没准整日批阅奏折的,就变成了自己。
若到了归隐的那天,过腻了当皇帝日子的他,会带着自己,来个半夜消失……
不论如何,这短短年数的帝王路,将空前顺利。史册中,这段别样的君臣情,也将成为传奇!
“霁彧,你笑什么呢?”侯止苑见他看着自己微笑,眼中柔和,想像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笑的。
“没什么。你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