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张春去找安若是想问关于沈宛秀和张尧年的事的,安若却一听张春说要去h市就非得要一起去,还说若是张春不让她去她就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在安若百般证明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又是如何想要去沈宛秀生活过的地方看看的情况下,张春又担心这次没带她去,她会一个人偷偷跑去,权衡之下无奈答应下来。
张春等了近一个小时,火车临近出发也没见安若出现,一边担心她出事,又一边庆幸她没来时,安若刚好姗姗来迟。看到安若背着硕大的登山包,戴着墨镜和遮阳帽,张春连忙过去接过他身上的背包说道:“你这是准备去登山呢?”
安若笑了笑说:“有备无患嘛!”说完她便催促张春快点进站,慌张的样子张春就猜到她肯定没和家人说好。等到车开出去后张春便开了手机给安旸打电话报平安,却被安旸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他拐了他妹妹私奔,张春无语地解释半天并再三保证过几天就会回来,安旸才挂了电话。安若倒是笑得一脸惬意,看着张春憋屈的表情,说道:“张春,要不咱们就不回来了吧!”
张春瞪了她一眼,佯装惊恐地说道:“你哥会来追杀我。”安若很不屑地撇嘴,张春从她脸上看到了往日的神采,心里不禁地想,也许就如安若所说沈宛秀的记忆压在她身上,只要能解开心里的结她就能释然。
火车经过14多个小时到达h市,时间是零晨三点过,张春并没有联系张守宁或是张春江,而是在车站就近找了间宾馆住下。一路上的旅程两人基本都是睡过来的,此时全无睡意,张春用房间里的电脑打开h市的3d地图,然后安若翻来覆去对着电脑辨认都没能找到与记忆吻合的地方,很快便失去了耐心。经过百年的时代变迁想要去寻找历史的痕迹本身就是不易的事,加上中国近二十年来的改革春风城市都早已没了原来的面貌。张春在地图上截了几张h市保留比较完好的老城区给安若看,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安若丧气地说道:“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张春思量起来,h市在近几百年间都没有更换过地名,如果沈宛秀的记忆没错的话,张家就应该是在h市,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城市建设中被拆迁,抗战期间炸毁的城市也不在少数,张家宅院可能早就不复存在。如此一想,张春猛然记起那片待拆区见过的宅子,他立即在地图上找到了位置,却不知什么原因地图上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他既好奇又惊讶,心里隐约有种预感那座宅子曾经是姓张的,但一想到那些渗人的黑影他就不想再靠近,更别说带安若一起去。
张春正想该怎么办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拿出来一看号码竟然无法显示。半夜三更打来却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他总感觉不是好事,于是心一横果断挂掉,过两秒却又再次响起。无奈之下张春只好接起来,他没开口,对方也不出声,双方都陷进沉默之中,张春觉得甚至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夏树?”张春直觉地小声地叫道,一瞬间不明原因地紧张起来。
“花儿。”对方的声音响了一声又停顿下来,隔了许久才有下一句,“在哪儿?”
“我?我不是跟方锦说了要和同事一起去广东学习嘛?他没告诉你?”张春淡定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破绽。
“嗯,什么时候回来?”夏树的声音没有变化,张春猜不出他是不是相信他说的话。
“大概一个星期吧!”张春说着突然笑了一下,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说道:“你用的公用电话?”
“是。”
张春突然心里暖开一片,夏树竟然会记得他的手机号码,在他的印象里夏树是连电话都不会用的。
“花儿,不要去,现在就回来。”夏树突然沉着嗓音说,语气一下变得严肃。
“可是现在是半夜,没车!”张春无奈地解释道。
“那明早。”
“夏树,你也信我一次。等我回去!”张春说完便挂断手机,夏树开口叫他回去时他就明白夏树已经知道他在哪儿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更不知道夏树会怎么做。一直以来夏树从不会强迫张春做任何的事,只要张春坚持夏树最终都会妥协,但刚才张春却听出了一丝强硬。
安若见张春挂了电话,问道:“是谁?夏树吗?你没说我们要来h市?”
张春恍然回过神,看到安若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他思考了半晌说道:“如果我说夏树其实就是张尧年你信吗?”
“唉?”安若一脸惊吓,差点没站稳,扶着床沿想了一会儿才说:“真的?……我信。”
张春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容,说道:“那能说了吗?”
安若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坐到张春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开口:“沈宛秀在张家过得并不好,所以她并不喜欢那个孩子,就像她对张儒文一样只有憎恨,当孩子出生后被奶妈抱走时她也没有阻拦,那时她并不知道张儒文要对那孩子做什么。自沈宛秀生过孩子之后她的身体便每况愈下,直到在她进张家的第七年冬天,她一病不起。张儒文从未关心过她的生活,除了最开始的一年还会偶尔来看望一下,之后几年几乎是不管不问。外人都说张儒文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无论对谁都一样,事实也确定如此,张儒文是个沉稳狠绝的人,做事从来不留余地,沈宛秀其实很怕他,甚至连几年都没见过自己孩子一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