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端着药碗的手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她一手推着怜星的肩膀,猛地直起身来。
她知道现在怜星的意识并不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依然还是最开始的姐妹。
邀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含了一口药,又慢慢的渡到怜星的口中,期间好几次舌头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舌头,每一次的碰触都会让邀月的心跳猛然的加快。
终于一碗药已经见了底,邀月长出了一口气,放下茶碗就想往外走。
“姐姐……”感觉那熟悉的凌冽香气似乎快要离开自己,怜星迷迷糊糊的叫了出声,手不安的在床榻边摸来摸去,眉头也蹙的越来越紧。
邀月站在原地,抬了几次腿都没有迈出一步。她偏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她的贝齿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饱满的下唇,那一只始终找不到回应的手孤单的蜷缩着手指。
不是姐妹么?那在妹妹生病的时候陪着她也是应该的吧。
邀月的手指抚上了她咬出白色齿痕的下唇,一手握住了那苦苦寻找寄托的手指。
手刚刚被人握住,怜星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她顺着那熟悉的香味挪了挪身子,再一次沉入了睡梦中。
怜星感觉自己就是像在烈火地狱中走了一遭,又回到了人间。当身上的热度终于慢慢褪下的时候,怜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却感觉像是被握住一般,怜星转过头,呼吸在刹那间停在了某点。
她秉着呼吸怔怔的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心突然间就疼痛了起来。姐姐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那疲惫的神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一直是姐姐在照顾自己吗,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又照顾了自己多久?
怜星不敢动,害怕一动就会吵醒身旁的人,她只是扭着脖子,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就连脖子已经酸疼到僵硬都不愿意扭过头。
这个人,答应了要好好做自己的姐姐,她并没有食言,为了保护自己一次次的受伤。是自己食言了,她不想让只让她做自己的姐姐,还想让她做自己的爱人。这样的自己,果真是太贪心了么?
怜星扯了扯嘴角,没有扯出一丝笑,却扯出了眼泪。泪滴顺着眼角,滑下了脸庞,浸湿了脸侧的发丝。
怜星承认自己是在害怕,她怕如果自己在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和姐姐连姐妹都做不成,变得像陌生人一样。怜星害怕到心悸,放弃么,她问着自己。
放弃么,就这样和姐姐生活下去,不再奢望她会对自己产生别的感情,就这样和姐姐一辈子在移花宫生活下去。
只要自己深爱着不就行了,这份爱,只要自己知道,自己记得,难道还不够么?
怜星放纵着让泪水无声的滑下,那有些酸痛的眼睛不断的轻眨着,想让自己的视线不要那么朦胧,想让自己的视线里充满那个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