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像个小动物一样活活哭了一上午,连桌子都哭湿了。那几个男生过来摸摸他的爆炸头,安慰地跟他说着:你怎么了布鲁克?是不是校医说话又损着你了?
布鲁克委屈地点点头说:嗯……她说话太他妈损了……
而另外再有就是罗宾的传闻又加重了。那些传言的人说话方式越来越放肆,形式上是背地里讲罗宾坏话,但实质却好像在故意让罗宾听到。让罗宾刻骨铭心的有这样几句:
“听说凡是进到她店里的年轻女孩,她都会在客人走后把人家的杯子整个舔上一遍。”
“你知道么,早上有人看到她在校门口**,说是把衣服扒开【文字马赛克——此句为删节内容】,旁边还有两个付了费的嫖客躺在地上观赏。”
“其实她是双性人,**比我还大,丫特牛逼,每晚干三个女孩,听说她在外面已经有6个儿子,13个女儿了。”
“她是个自恋狂,听说她每晚睡觉前都对着镜子**,用黄瓜……【此处有删节】哇——好可怕的。”
“你瞅她那样,成天穿个高跟鞋,连走路都摆副高贵样儿,还穿筒袜和低胸装呢,我就看不惯这种女的,不就长得好看点么,大脑空空,屁都不是!瞅她那傲劲儿。”
“她大脑也不是空空吧,她学习、写东西都巨强的。”
“去他妈的吧,就她那满脑袋黄色思想,还不如大脑空空呢!”
这种话被她的伙伴听到当然不高兴,好几次娜美都是还在上课就站起来指着那些闲言碎语的人大骂起来。骂那帮女生长得跟烂黄瓜一样,自己没人爱就别嫉妒别人;骂那帮男生是“没有**的孩子”。而山治更是毫不拘谨地把几个嘴巴最臭的男生挨个踹进墙里。但即便这样那些声音仍无法停止。他们又开始带着腐烂淤泥一样的眼神侧眼盯着她,偷偷指着她的背窃窃私语地说着:“就知道找人帮忙”;“说中要害就开始咬人,又不是狗”之类的话。而且一些小动作和一些眼神交汇都充分反映出他们对罗宾的反感。
罗宾和柯妮丝之间的座位依然隔着一条河的距离。下课后喜欢追跑打闹的男生开始拿这段空当当抄近路的过道用。有一次,前面跑的人在钻这空当时碰掉了罗宾的原子笔,在后面追的人又不慎把笔踢出5、6米远,中途噼啪地撞到桌子腿和椅子腿,笔和笔帽分散开来。两个追跑的人假装没看见,接着又跑出了教室。娜美看了格外气愤,从三角柜绰起一把笤帚就追了出去。罗宾在教室去捡各散一端的笔和笔帽。笔帽滚落在3组和4组的过道间,罗宾刚走过去,坐在那附近的女生全都尖叫一声,腾地站起来退到另一端的过道,好像唯恐罗宾会碰到她们,或者呼吸到由她喷吐出来的空气。
看到这场景,罗宾也没说什么,就像看到马路边一对亲嘴的小学生。女子哈腰拾起来,又朝另一边走去。原子笔掉落在靠墙那组,一个女生的座位底下。那女生留着男生那样的毛寸,正流着泪看着《小时代2.0》,罗宾一手捏着笔帽,另一手朝她轻轻摆了摆,说:“哎同学,能不能帮我捡一下笔?”女孩擦擦眼泪,对那本书说着:“小四……你太伟大了……”全然没有理会女子。“同学,麻烦你帮我捡一下,我够不到。”罗宾又说道。那女生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条手帕,擦擦眼泪,转过头拿手指着其中一页对后面的胖女生说:“哎,芙蓉姐,你看这段了么?真是太感人了……”那胖女人捂着鼻子,一边哭一边说道:“嗯!轶可,你看结局了么?太痛苦了!”罗宾本想拍她一下,但又清楚学校的女生都讨厌她碰自己,于是又问了一句:“哎同学……”话未说完,那毛寸女生马上瞪过来:“你烦不烦啊!”接着一闭眼睛,鄙蔑地扭过头,嘴里发了个轻音,罗宾没听清楚,不知是不是“傻x”两字。“在哪呢?!”那女生低头看着桌子底下,吃了枪药似的喊了一句。罗宾说:“就在你椅子那,贴着墙根……”女生好像发现了,躬下身拿指尖拨了一下,拨到鞋边,然后一脚踢出来。
那是罗宾每日握在手里、格外亲密的东西。而她却踢在脚下,好像全然不把自己当人看。心里结结实实疼了一下。好像一个人蹲在下雪的森林里,远方传来打铁的金属碰撞声。罗宾把原子笔拾起来的时候,看到笔珠已经弹掉了,黑蓝的笔油弄脏了她的手指。那两个女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然眉和相貌,罗宾把笔乓地往她桌上一摔,把两个女生及四周女生都吓得“咿呀——”跳起来。罗宾冷峭地看着她们,眼里凝着幽蓝的寒光。
原子笔的笔汁弹溅开来,沾上了两个女生的校服和桌上的《小时代》。那两个女生气恨之极,尤其是那胖女生,她说罗宾污染了她们的四殿下,要用她新习得的野猪拳教训这个女同者。由于这是在靠墙一组,山治就坐在这组最后一个,所以还没等胖女挥拳,山治便横在两人之间。男生半弓着腰,两手插着裤袋,用慵懒的视线没有表情地看着那胖女,嘴上轻淡地说了句:“别动手。坐下吧。”接着一按女生肩膀,给肥大的身躯按回座位。金发的轮廓和宽厚的背充满罗宾的眼眶。绷紧的身体一瞬间松懈下来。
她可以感受到那种“味道”:在那片下雪的森林深处,一个山猎人发现了在山里迷路的弃儿,于是把她背回自己的木屋。木屋里升着暖黄的壁炉,屋里暖和极了。在女孩还在瑟缩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