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缘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摇头晃脑的女妖怪,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而女妖怪仰头大笑几声,上前一把卡住张缘谛的脖子,一死劲将他带了起来:“小子,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现在落到老娘手里了吧!”
张缘谛被她掐得两腿被迫离了地,一张脸憋得通红、几欲翻白眼,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女妖冷哼一声,吩咐身后小妖道:“把他捆起来带回去。”
小妖得令,从腰里拽出一个麻袋片,迎头便将张缘谛扣住。张缘谛只觉这麻袋里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熏晕了。
……
且说享桦等人,在光塔山的脚下将那旋风拦住去路。旋风被四面围攻,不得不解开阵法,黑风散开后,里面跳出四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其中一个背着李凤天,另三个操着兵刃与众人战在一处。这三个妖怪有两个同为黑雕精、一个是头花斑豹,都是有着五千年以上修为的大妖怪。两方对阵不久,黑雕便现了原形,两对翅膀同时一扇,树林里顿时掀起了卷天彻地的大风,扶黎尚且能够稳住身形,其他几位凡人连站立都难。扶黎纵身一跃化出原形,去咬黑雕。可这两只雕配合得十分默契,围着他上下左右的乱飞,速度极快,扶黎只有一张嘴,转着圈咬了半天,连根毛都没咬着。
背着李凤天的那只妖怪见对手已经被困住,便踩上云头打算趁机逃跑。他跑了没多远,忽觉背后恶风不善,连忙向前一扑,落到地上。待它回头看时,享桦与宋霆雨已追到了近前。
这妖怪背着李凤天施展不开拳脚,只得张开大嘴吐出一股黑烟。黑烟顿时将这四个人盖在了里面,谁也看不清谁。妖怪本想借这个机会再度逃跑,却冷不丁感觉屁股上一疼,接着大腿小腿也有被利刃刺伤的疼痛,它忍着疼痛跑了没几步,便跌倒在地。
花豹精正与灵虚宫几名弟子激战,忽听得前方黑烟里有打斗之声,没一会儿,自己的同伙便被人五花大绑扔了出来。花豹精一着急,手上慢了一招,被人砍伤手腕,兵器脱手被擒。
而那两只黑雕见势不妙,互相使了一记眼色,翅膀一拍卷起一阵风沙,竟弃阵逃跑了。扶黎被它俩戏弄半天,毛都炸了起来,哪肯让它们轻易逃跑,愤怒的尖啸一声,踏空追去。
享桦一句“师兄莫追”还未喊出口,天边已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享桦颇为气恼又无可奈何的一摇头。
两只妖怪被擒回了客栈,李凤天也被原样扔回柴房。扶黎不回来,也没办法进行下面的事,众人关押好妖怪们,轮流回去休息。
享桦回屋后发现找不见张缘谛的身影,以为这小子又出门买东西去了,便在他房中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想起出门前张缘谛抓着他的衣服目光温恂只说了一半的话,享桦便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那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还自以为心思深沉隐秘,总想找机会剖白一番,让自己惊异之余最好再带些感动。殊不知他的一腔情谊、满腹筹谋都写在了眼里,每当他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自己时,自己就明了一分。自己也不是跟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默契,似乎只为证明对方是特别的,而这默契无声无息,让他心神飘荡、欲罢不能。
享桦低垂了眼眉,却掩不住笑意,他把玩着一枚小小的茶杯,愈发的期待张缘谛快些回来。
一阵急切敲门声、伴随着掌柜的喊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只听掌柜在外喊道:“又出妖怪了,您快出来看看吧。”
享桦收敛表情,打开门随掌柜一同出去。
两人来到厨房门口,见宋霆雨与一位师弟也在。宋霆雨引着他的视线向地上一指道:“我看这东西眼熟,是不是张兄的?”
地上卧着一条黑色的大长虫,足有成人小臂粗细、半米来长,上半截套着一个金色项圈,下半截似乎被人砍断了,只露出一个肉红的断面。
享桦捏住项圈的两端用力一掰,将其解了下来,见果然是张缘谛的金甲锁,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掌柜的凑上来道:“这年头地龙也能成精了,我看老陈和小李八成就是这东西害的。”
老陈和小李就是厨房的大师傅和学徒。
享桦迈进厨房,目光在灶台上扫了一圈,随即看到了兔肉参汤。端到鼻下一闻,他这回彻底变了脸色。
“汤里有毒。”享桦道。
宋霆雨见他神色不对,隐隐也有不详的预感:“下毒者不会单纯的想要毒害一个厨子吧。”
享桦将汤锅一翻,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全倒到了地上,在地上溅起一缕缕黑烟。他把锅往灶台上一撂,道:“这汤本来是做给我吃的,可见它们的目标是我。”
他沉着脸边往外走边道:“张缘谛被妖怪抓了,咱们得去救他。”
后院如今关押着三只妖怪,都是单人独间,以防它们相互串通。靠西北角的这间屋里关的是花豹精,它被铁链束缚着,正在琢磨如何逃跑,房门忽地一下就被打开了,享桦一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它。
花豹精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旁。享桦来到它近前,将一样东西往地上一扔。花豹精眼珠动了动,待它看清那东西后,顿时一惊。
地上乃是个半截大蚯蚓,头部还在微微蠕动着。
享桦观察着花豹精的神色道:“你们的同伴想要偷袭我们,可惜没有得逞,我劝你识时务一些,尽早投降,免得落个跟它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