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窦影有些激动地再看了看祁洛,起身绕着祁洛转了一个圈,道:“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我就说当初为何觉得骆紫夜指间的那个戒指眼熟,我小时候在师父手中也看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当时他说这是个宝贝,只要机缘对了,可以带人去想不到的地方。”
“为师曾去过一个地方,到了夜里,灯火通明,却不是蜡烛燃烧的光,太神奇了!”
这句记忆中的话在心里渐渐清晰起来,窦影不由得更加激动,“或许,我带你去见见师父,他能告诉你怎么回去?”
“好!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祁洛激动地开口。
窦影忽然脸色一沉,冷冷叹道:“只怕我一出这个门,马上就死在宇文泠歌的恪杀卫手上。”
“她连你也想杀?”祁洛的心再次被这个名字刺痛,泠歌啊泠歌,你究竟想杀多少人才会罢手啊?
“因为我听到她想杀骆紫夜……”窦影叹了一声,摇头道,“所以这道门,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祁洛黯然低头,看着窦影,“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的,至少我现在手中有兵权,要帮你混出长安城,也不算难事,你容我想一想。”
“是了!你确实可以助我离开这里!”窦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长安城,实在是太多暗箭诡计,我若是出了这个城,有生之年,便不再踏入一步!”
“嗯。”祁洛点头,一想到泠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当真舍得离开?当真舍得下她?
孙宁看着院中的两人,眸子忽然一沉,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来,这一回,想走?倒是刚好可以演一出戏!
一念及此,孙宁悄悄爬下了屋檐,朝着随国公府走去。
过了正午时分,泠歌看着一桌冷菜,还是忍不住长长一叹。
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响了起来,泠歌喜然转过了脸去,看见的却是二哥宇文凌霄。
看着泠歌脸上的笑意一僵,宇文凌霄含笑走了过来,道:“老远便闻到了菜香,妹妹,哥哥万万没想到你短短一日一夜,做出的菜也能吸引哥哥的馋虫了。”
泠歌黯然一笑,却不答话,只是看着那些依旧难看的冷菜,“我若是当真可以一日一夜便能做出好吃的,如今她也该坐在这里了。”
宇文凌霄慨然伸手拍了拍泠歌的肩,“妹妹,开始很苦,只要捱过去了,就好。”
泠歌冷冷一笑,“想我宇文泠歌何时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可是……我偏偏就这样不争气……”说着,声音一颤,眼眶湿润了起来,“只要她能笑一笑,就算让我……让我为她做千道菜又何妨?”
宇文凌霄叹了一声,坐在了桌前,道:“妹妹不急,人心毕竟是肉,二哥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支持你。”说着,宇文凌霄拿起了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入了口中,皱了皱眉,道:“菜如人心,人心苦,所以啊,这菜也苦。”
“二哥……”泠歌的泪滚了下来,“我也不想苦……”
宇文凌霄舒开了眉头,笑道:“不过,再苦,二哥也尝过,所以啊,妹妹你苦,二哥陪你。“说完,宇文凌霄又夹了一片青菜,“原来啊,多吃一些,这菜中倒是有些甜意了。”
泠歌只觉得心中一酸,道:“二哥……”
宇文凌霄笑然放筷,“二哥今日来,是辞行的。”
“你要走了?”泠歌的身子一颤,“那我……那我怎么办?”
宇文凌霄走到了泠歌身前,抬手为泠歌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你瞧,你的苦,二哥也陪你一起吃了。二哥这次走,只是想提前去边关为你们建一间竹屋,等你们两个和好了,就一起来边关找二哥,远离长安的阴霾。”
“二哥,万一没有那么一天呢?”泠歌笑得冰冷,心却痛得难受。
“二哥便带兵把他抓来,让他吃一辈子你煮的菜。”宇文凌霄凛然开口,“你的心苦一天,他就要乖乖多吃一天,什么时候菜不苦了,他也就不苦了。”
泠歌强然一笑,“二哥,谢谢你。”
宇文凌霄轻轻一叹,笑道:“兄妹之间,何须言谢呢?”
“咻!”突然,一支飞箭从窗外射入了房中。
宇文凌霄护着泠歌闪到一边,大喝一声道:“保护小姐!”
“诺!”侍卫们即刻将流苏水榭围了起来,可是那个射箭之人却没了踪影。
定下神来的泠歌正色看着那支射入门栏上的箭矢,只见箭尾处,似乎还缠了一抹白绸。
“妹妹小心些,还是让丫鬟们去取,当心有毒。”宇文凌霄下意识地嘱咐了泠歌一句。
泠歌摆了摆手,道:“这箭并非是想取我性命,而是想报信,无妨。”说着,泠歌便伸手将箭矢上的白绸取了下来。
打开白绸,上面写的字让泠歌脸色一变,蹙紧了眉心。
“祁郡马欲离长安,欲留,则按图去此院。”宇文凌霄读完上面的字,再看了看白绸上面绘的图,“是什么人会来通风报信?或许这是一个局,妹妹,你可要担心了。”
怪不得她今日不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