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北落索性下了轿子,对着付贺拱手行礼道,“师北落参见怡王殿下。”
“免礼,免礼。”付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余光落在了轿内的付青硕身上,一边拍着师北落的肩膀,一边嬉笑着说道,“驸马果然和皇姐感情渐进,父皇虽然一早便赐给了皇姐在宫内行轿的恩赏,但皇姐一直没有动用过这项特权。本王还纳闷今日皇姐怎么突然改了脾气,原来是有驸马在场......”
师北落身子羸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皇宫戒备森严,禁军是不可能让师北落大大咧咧骑马或者坐轿子进来的。而付青硕又不肯与师北落明说这轿子是为了她而准备,防止挫伤师北落的自尊心,也让旁人看了笑话,殊不知师北落根本不在意这些。
别人笑她闹她,她也全都当成耳边风,她全都不介意。若是连这样的奚落都无法接受,她便不是如今的师北落了。
师北落在听完这些话之后特特回首望了轿子一眼,只见付青硕端坐着稍抬眼睫不紧不慢道,“小贺,你今日进宫见过了父皇,可要去见你的母妃?”
付贺的脸立即僵了下去,只是方才的笑还挂在唇边,变成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知...知道了,等会儿见过父皇,我便去见一见她。”
师北落睨着他那踟蹰不愿的模样,神色坦然自如,嘴角溢出一丝笑,转瞬即逝。
三个人正在闲聊之际,从宫内走出另外一串人影,为首的一个太监顶着华盖替下方之人遮阳,即使这太阳并不猛烈,相反地,却是北风萋萋。
身后跟着的是两列宫装宫女,全都低低地压低着头,走得亦步亦趋,分外小心。
而那走在华盖之下的女子,身着一袭粉色曳地长裙,裙尾层层叠叠,绣着精致的花样,竟也是玉兰花。眉目秀气至极,杏子般的眼,眼尾微挑,含着天然的娇嗔,叫人魅惑至极。
只见她一步步朝着这边前来。
付贺忽然愣怔。
师北落眼里带着一层喜悦,一层愧疚。
而付青硕终于出了轿子,目光平稳沉寂,叫人看不出端倪。
那女子终于在这种异常的寂静中到了三人跟前,近距离看她,更是眉眼如画,绝色倾城之姿。只见她眉心画了一朵与身上绣纹一致的玉兰花,小小的工笔画,却是那么深刻鲜活,不像是晕染,反而更像是熨帖上去的一般。
但熨帖这样的小图需要不少的气力,一笔一划都会刺痛无比,如若画师功力不足还有可能功败垂成,所以能下定这样决心去熨帖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绝色佳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在自己额头上熨帖了这么一朵洁白的玉兰花。
付贺忍不住动容轻声唤了一句,“绯绯......”
付青硕目光一转,凛冽的视线便落在了对面这个叫做绯绯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