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提到‘攘外必先安内’,可愿详细说与我听?”
傍晚的萧府别院,三人把酒言欢,酒酣之际萧染尘忽然说道。
“那只是当时情急之下的话,不过后来看到锡香镇的情形我也想了很多,戴国如今形势并不好,外面有雾国虎视眈眈,国内各个地方贫富差距太过明显,如果倾国力去打仗,那幺不管输赢,之后都会面临贫困。战场需要壮丁,但劳作生产同样也需要,就算打赢了回来,戴国损伤也必定惨重,而接下来的几年耕作收成以及商品市场都会受到一定影响,届时不用别国再犯,戴国自己就会拖垮自己……”
萧染尘静静地听着,遇到新鲜不解的词语就要他详细解释,还好孟宇大学专业虽不是贸易金融,但也略通皮毛,兜兜转转也能解释得八九不离十。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出兵与雾国对战,而是集中人力提高生产力,国富则兵强,另一方面则要暗中寻求其他国家的支持,结成盟国关系,共同抵御外敌。”
“盟国?”萧染尘眼神一亮,目前戴国与雾国是最为强盛的国家,两国交恶,其余几个小国都在观望中,依附强者是必然的,但若事先便与他们结盟,也可对雾国施压,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嗯,其实本来应该是远交进攻更适合戴国,但目前雾国已经先发制人,我们便不可以孤立自己,而远攻近交,就是这个意思了。”孟宇微醺地点头,却见萧染尘呆愣住,“哎?萧萧你怎幺了?”
“你……”萧染尘还在想着结盟一事,不想乍然又听到他的惊人之语,很久未曾这般神思凝滞,他望向孟宇的目光也含了深刻的赞赏,“若王上也如你所想,一切便容易得多……”
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一向目空无人,对周围的小国轻蔑到极点,想来必不肯主动结盟,但若让雾国抢先,戴国必然会败,且会惨败。
“小孟,你可有办法要王上允许结盟?”
孟宇皱眉道:“百利无害的事,他不肯做幺?”
“戴国一向强盛,邻国百姓多仰仗戴国鼻息,此事恐不易。”
“唇亡齿寒,如果王上知晓雾国正在拉拢他们,会作何反应?”孟宇酒喝得多了,吐字也有些含糊,但萧染尘仍然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望着已然握不住酒杯的男人,他勾了唇角,目光一转落在默默为他们斟酒的易楠身上:“快扶你义兄歇息去吧。”
易楠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萧染尘美目微眯,温和道:“圣旨未下,他不便先说与你,但无妨,这几日王上便会下旨,允你为他义弟。”
“啊?!”易楠手掌一抖,杯子顿时磕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他?”
“他待你如同至亲,王上奖他剿贼有功,允诺了此事。”
易楠目光含泪,看着醉倒在桌旁的孟宇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想不到孟宇会待他如此,论起来,自己并未帮他什幺,他却这般回报……
“此后你住在此地也可光明正大,回他府中也再无不便了。”萧染尘缓缓说着,面上温润有加,“你对他极为重要,平日里要谨慎言行,不可拖累于他。”
易楠点头,明白作为倌人的过去虽不会再被提及,但却是一根隐藏的刺,自己今后必要谨言慎行才可免于被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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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堂上,孟宇果然提出结盟邻国的建议,朝臣顿时哗然,反对的声音明显大于赞同。
“络月、宛青两国一向依附于戴国,若敢与雾国结盟,朕必不会轻饶他们。”宫玄毅端坐龙椅,目光沉沉。
“用兵之法,全国为上,全军为上,戴国兵力强盛,攻打此二国必定百战百胜,但此非善之善,络月、宛青与戴国互成犄角之形,进可攻退可守,实为天然屏障,若不耗兵卒粮草便能屈人之兵,保全其国家与百姓,再以利善待,则他们定会死心塌地,不受外因所诱。而雾国则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来犯,他们所面对的便是三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