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电话。”
刚一停好车,引擎盖上的余热都还在灼烫着,拓海就被老爸给无情地堵在了门外,将手中握着的无线话筒递了过去。
“凉介先生?”
拓海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他的人,除了高桥凉介外根本不作他想。
“拓海。”背景挺吵,透过电线穿透而来的凉介的声线依然温柔:“现在能来一趟我家吗?”
“诶,可以的。”拓海的耳朵被整得麻了一下,本能地望了望时钟,确定离规定的送货时间还早后,很爽快地应承。
又不禁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
“今天是启介的生日,一个月前就说好在家里举行个小派对,只邀请相熟的队员来庆祝。”凉介轻笑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歪躺在沙发上,明明是接受友人的祝福,却摆着一张臭脸的弟弟:“本来准备你比赛完了再邀请你的,却不知道你一结束就回家了……于是他现在有些闷闷不乐。”
“啊!”拓海吓了一跳,羞愧道:“实在太抱歉了,我真不知道呢,这就过来!”
启介平时明里暗里的没少照顾他,自己却连生日都没去问过,实在很是失礼。
“是我们没通知到你,不是你的错,”凉介柔声叮咛:“不用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一定。”
待拓海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从顶了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扁表情的老爸手中攥过车钥匙,捣鼓进钥匙c-h-a槽后,倒是不着急往高桥宅出发了。
——生日总要买点礼物才对,不能双手空空的。
可是,究竟买什么才好呢?
头发的定型水,新鲜菠萝还是fd的模型?
拓海撑着下巴左思右想,着实犯了难。
而相似的苦恼也提醒了他关于另一件事的疑问——“对了,老爸。”
文太倒了盆脏水去下水道孔,闻言扭头看他:“嗯?”
经过正确的解读后,这声‘嗯’的意思多半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拓海直问:“这台86能卖给我吗?”
没料到儿子会提出这个请求,文太有些诧异,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为什么要执着于这台旧车?买台新的不好吗,4能永远是新车的最好。”
“不,”拓海摇头:“我一点不想换车……这台车我非常喜欢啊,很好用。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转卖给我。”
他不清楚自家老头花了多少心血和j-i,ng力去改装和调试,可也感觉得出这台跟外面跑着的普通86之间,着实存在天壤之别。
最重要的是,他和它的联系十分密切,不是纯粹的车和车手的驾驭关系,而是一个亲切的老朋友,拥有自己的意识,会去相互包容对方的坏习惯。
用‘犹如c,ao控自身的手足一样自如’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如非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想放弃它去选择别的车的。
文太面无表情地思忖了会,在拓海隐含希冀的注视中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车。”
拓海抓抓头发,带了几分羞涩地道:“呃,身为飙车手却连属于自己的车子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文太几不可见地勾勾唇角,然后斩钉截铁道:“不行。”
拓海:“……”
只见那耍了他半天的老爸嘿嘿笑着,慢吞吞地补充道:“这台86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提出申请开,但主要还是用来送货的,要是给你了,我开什么?”
拓海郁闷地嘀咕:“你再买一台不就好了!而且,我买了它还是可以帮忙送豆腐的。”
文太故意问:“那你买不买又有什么区别。”
拓海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那是不一样的……”
他表述不出那种感觉,只单纯觉得失去得到86的机会很是遗憾。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想割爱。”成功打击了刚生出强烈的开车意志的儿子,文太坏心眼地笑笑,贬低道:“想抢我的车,你小子的技术还差得远呢!”
拓海撇撇嘴,不想理自顾自地臭屁着的他了。
只是在他刚开离了半米不到的距离时,文太忽然又大发慈悲地松了口:“你现在有多少存款?”
“问这个干吗……”拓海抱怨着,即使这样还是踩下刹车,很听话地报出了数字:“29万。”
全是在加油站存下的薪水,而系统给予的那部分奖励在没办法过明路前,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看不出你还挺有钱嘛,”文太心情颇好,给他画了个近期内根本够不着的大饼:“等你的薪水攒得够买一台impreza,就回来告诉我。”
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拓海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一亮:“你说impreza?!”
“你也知道?”文太斜眼睨他,倒是有一点刮目相看了:“还算有点眼光。”
结果在下一瞬拓海就打破了他的这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地承认着:“没听过。”
他只单纯是高兴能有机会买到86而已。
文太嘴角抽搐:“……”
拓海心里盘算着:“待会可以去问问凉介先生impreza要多少钱。”又郑重强调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一言为定啊,不许反悔!”
文太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知道了。”
反正,以蠢儿子的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的身份,想攒够这笔钱的难度简直比来年考上东大还要来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