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03投入心湖的小石子
我拿着哥哥设计的食谱，买好哥哥指定的材料，一一为马雅苹介绍。
「这是结合蝶豆花和仑顶包种茶的茶点，马卡龙，但是我哥说，用义式蛋白霜的做法，因为法式蛋白霜不加水，但义大利式的要加水用蝶豆花水来取代食谱中所需要的水，就可以做成蓝紫色外皮，再把仑顶包种茶磨成粉，成为淡淡茶香的奶油馅太酷了！我们赶快来做！」
「妳在绕口令吗？马卡龙！这超难的好不好，我的烤箱只会焗烤义大利麵。」马雅苹看了看食谱，拒绝我的要求。
「而且为什幺是我做？」马雅苹继续抗辩，「妳不知道，咖啡师和甜点师，是两种不同的专业吗？」
「谁叫我们的麵包店小开，如今已经完全不做麵包西点了。」我瞄了一眼黄金格，他正忙着打电话邀请蓝楼产权持有人与乡亲父老来参加公听会。
这也是个大工程，因为蓝楼的祭祀公业工会会员名单并不完整，有几位持分所有人的联络方式早已失效，黄金格来来回回打了不知多少通电话，还是联络不上。
马雅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食谱开始试做。
三小时后，黄金格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空气中也飘来一阵甜香。
「是没关係没关係，公听会结束后会把资料寄给您喂？」
黄金格偏头疑惑，「怎幺电话挂得这幺快啊？」
「怎幺了？」我问，黄金格回答，「感觉蓝家子孙对公听会不太有兴趣。」
马雅苹端出一盘点心，她脸颊眉心头髮都沾上了麵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麵糊彻底打败，她将整盘点心推到黄金格面前，「黄总请试吃。」
「这是什幺？」黄金格望着蓝紫色的小圆饼，拿起来咬了一口，「甜甜的，是满好吃的。」
「少女的sū_xiōng，马卡龙。」
「sū_xiōng？」这名词让人浮想联翩，黄金格疑惑地看着不太规则的圆形，我拉高了一下衣服的领子——我觉得他听到这两个字时，眼神似乎往我这里飘了一点点
黄金格皱眉，「这东西和sū_xiōng有什幺关联？少女sū_xiōng表面，会长得像龟裂的柏油路面吗？」
「你说对了，这是老妇的sū_xiōng吧。」马雅苹对自己辛苦烘烤的成品有点自暴自弃。
黄金格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圆饼，「其实，它长得很像黄金时代卖的一种小圆饼。」
「啊，」我也想起来，「粉红色的台式马卡龙！」
马雅苹尖叫，「二厨老李他们有没有做过马卡龙！就算没做过也好，一定做得比我好！」
于是黄金格赶紧打电话，召来黄金时代烘培坊的二厨老李，老李带着学徒小彭前来帮忙。
老李看看食谱，「马卡龙可以改成牛粒，狗蛋师的阿公，黄宝罗先生，我们都叫他宝罗师，以前把这种点心叫做牛粒，后来才改叫台式马卡龙。」是不是，果然专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为什幺要叫牛粒？」马雅苹问，老李答：「不晓得欸，从宝罗师就这样叫。」
黄金格动手拜请google大神，得到解答，「维基百科这样写的，法文的『小西点』，，取最后一个单字，直接音译为台语，听起来就像『牛粒』。」
因为哥哥留学法国的缘故，我对法文的基本发音也略知一二，黄金格法文的发音唸得超流利自然，这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现场除了我，没人发现这件事，我只好保持静默；老李接了黄金格的话，进一步解释，「马卡龙是蛋白霜打发，如果没打好，饼皮就会过硬或裂开，配方口味也通常比较甜，台湾人会觉得中看不中吃，如果把这份食谱改做成牛粒，成本低，卖相也不输马卡龙，而且牛粒是全蛋打发，很容易成功。」
老李一边带着小彭动手，我也赶紧进入调查访谈模式。
「请问一下，你们店里卖牛粒，卖多久了？」
「五十年应该有喔，从狗蛋师的阿公，宝罗师就开始卖。」
「怎幺会想要卖这个？」
「听说是和伯汉阿公一起去高雄玩，看到高雄的西点店做这种麵包，买了一堆回来，想要複製这个口味。宝罗师和伯汉阿公从小就是好朋友，听说两位年轻时都很帅呢，都是大仑的黄金单身汉，伯汉阿公后来没结婚，也只有这位老朋友陪他终老，两位老人到最后几年，还是常常一起喝茶，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马卡龙食谱提到的，大仑的仑顶包种茶。」
「两位怎幺默默觉得有种bl风吹过来？」马雅苹飘过来落下一句。
「什幺是逼诶罗？」老李不明究理。
「作家写伯汉阿公和宝罗师的故事啊。」
我提议，但黄金格瞪大眼睛，「很难想像，妳除了总裁，也看bl？」
我不理他话中的取笑捉弄，「伯汉阿公和宝罗师可以打造大仑的福尔摩斯和华生啊，他们一起联手破大仑悬案等等」
黄金格一口茶喷出来，众人纷纷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