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j-i,ng于此道,令林悦守住西面唯一的撤退大路。南北两侧的山崖缺口离地有三四丈高,柔然军不会作为首选撤退路线。
喻旻所率部作为围杀主力,此刻已经放出鸣哨,径直攻了进去。
清晨人畜刚醒,营帐前的火堆上甚至还温着羊奶茶和烤饼,咕咚咕咚的声响下一刻便被铁骑厮叫掩盖。
赤羽军的战马和柔然孤狼军的马算是同宗同源,极其好战,见了刀光兴奋不已,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士兵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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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蹲在壕渠里算着时间,距离鸣哨传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林子里传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却不见一个柔然军逃窜出来。
他有些着急,但支援的信号未放出,他只能原地待命。
林悦拄着神臂弓又等了半盏茶,倒是听到柔然军的战鼓擂了一轮,他心下一紧,越想越心慌,“不成,咱们得过去。”
杨云立刻说:“若此刻暴露行踪敌军必设法从南北两面突围,岂不功亏一篑。”
林悦强制冷静下来,慢慢分析说:“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柔然军一个没撤,我担心大帅不顺利。”
杨云摇头道:“若不敌也该有支援信号。”他想了想,“孤狼军军风彪悍,必不会轻易撤退。”
林悦把弓挂回背上,往树干上一靠,“再等半个时辰,要是……”
“来了!”停在高处的斥候惊呼。
林悦杨云两人瞬间纵身蹿出去,林悦没穿重甲,身手轻灵,眨眼就上了一棵大树。杨云趴在地上听了片刻,抬头朝树上说:“骑了马。”
林悦奇道:“ 还能有马骑,看来大帅的确不算顺利。”林悦朝前望了一眼,隐约看到林中树枝攒动,看方向正是朝这边来。
林悦:“都上马,弓箭手上前阵!给我……诶?等等!”他蹬了两腿,又往上爬了丈余,伸着脖子瞪圆了眼睛:“这是咱们的人啊!”
他生怕有诈,又仔仔细细屏气凝神看了片刻。对方行军速度极快,喻字帅旗在树影间时隐时现。他紧紧追着瞧,旗子下头拎着长剑骑着乌狸的不是喻旻又是谁!
林悦预感到了什么,忍不住爆了句粗,“你大爷!”
“……?”杨云抽了一半的佩剑生生卡住了,“您看清了么?说不好是敌军使诈。”
林悦此刻倒无比希望是柔然军耍的花招,两方距离越来越近,他看到军旗帅旗,甚至能看清士兵玄甲样式和战马的蹄铁颜色。
他惨白着小脸气呼呼地跳下来,神臂弓狠狠往副将怀里一抛,径直迎了上去。
边跑边跳脚控诉:“你大爷你大爷喻旻你大爷……我抹黑在林子里蹿了一夜,在这潮了吧唧的沟里趴了一早上!你连毛儿都不让我摸摸!你大爷!老子还是不是你的先锋官了!你大爷!”
乌狸见着熟人冲过来,原本撒丫的蹄子生生放缓停住,颠得喻旻一阵眩晕,紧紧抓着缰绳才稳住身形。他脸上还沾着血,额发凌乱。
黑色重甲看不出红,太阳光照上去泛着水光。身后的披风全是破洞,还缺了一角。
完全是刚经历一场恶战的形容,林悦还想接着骂,看到他这副样子却吓得愣住了。
他将长剑往肩上一扛,咧嘴笑道:“怎么,替你干完了活还不乐意啊。”
满是血污的脸几乎让林悦看不见他在笑,只听着语气判断他此刻状态还算好,刚刚悬起的心又缓慢归位,一时间又气血翻涌,不骂不快:“我用得着你!你带我干嘛来了,我不如在营地喝酒睡觉!挨饿受冻这么久柔然人的毛都没摸着。”
“行啦行啦,下回一定让你在前面。主要这次情况特殊,我赶时间。”喻旻下了马。扯扯s-hi漉漉的领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得赶紧洗洗,周身不是血就是汗,难受死我了。”
“该!”林悦仿佛出了口气似的,打量了喻旻一遭,“我在这候半天都不见你叫支援,活该整这么狼狈。”
喻旻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想着距离挺远,叫你过来也费时间,不如我自己辛苦点。赶时间嘛……”
“您干脆上书陛下撤了先锋官得了,我看您也不大需要”林悦白了他一眼,凉凉说:“您多全能啊,运筹帷幄行,冲锋陷阵也行。上至城门督战,下至下场杀敌,就没有您喻大帅不能做的。”
林悦当着大伙的面一口一个您,说得喻旻尴尬得不行,还得继续给他陪笑脸。
旁边的周一辛头一次见自家将军这样y-in阳怪气,大帅一脸你够了别说了却毫无办法的表情,憋笑两个肩膀抖啊抖,被杨云拿剑头捅了后腰才停下来。
“我错了少爷。”喻旻服软道。
林悦重重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他。
这边周一辛被杨云拉至一旁,上下里外暗自扫了一通,见人全须全尾没有负伤,除了脸上有些脏污。
杨云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示意他擦脸。
周一辛一见杨云就打开了话匣子,边拿着帕子蹭脸,边往喻旻那边偷瞄。随后才小声说:“你不知道大帅今天有多凶,疯狗似的……咳,我的意思是他很猛,我都看傻了。”他夸张得比划一下自己的脸,“伽来吙那个夜叉脸的副将你记得吧,壮得吓人那个。他带着人想撤逃,大帅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冲过去拦他,我嗓子喊劈了都没喊住。”他拿手心碰了碰杨云的手,“你摸摸,我吓得手现在都是凉的。”
杨云顺势握住他伸上来的手,果然触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