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班主任说:“我看你以前和沈林之时时粘在一起,这段时间看不见了,我还不习惯。”
楚淮:“老师有事直说吧。”
班主任:“……”他没心思觉得自己丢脸,难受地说:“沈林之来不了中考了。”
楚淮嘴唇慢慢抿起来,还是没说话。
“他哥哥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可能以后也来不了了……”
楚淮以极轻的幅度颤了颤,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沙:“什么…意思?”
“他不行了。我……想着,”他说着眼睛都红了,“沈林之性格好,却不是个呼朋唤友的人,三年下来就你和沈林之关系最好,你带着些个学生,去看看他吧……我岁数大了,受不起这刺激,就不去了。”
楚淮还没听懂:“……什么意思?”
班主任:“他五月二十六号就没来上课。二十七号请的假,我给他哥打了好些电话问情况,今天又问了问…已经无力回天了…”
班主任摇头。
“什么时候?”
“上个月二十五号出的事。”
他说:“医生说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了。”
楚淮唇齿逼出两字:“是那天…,他…要…死……了!?”
楚淮这死字一出,班主任喉头哽了声。
楚淮脚后跟微不可查地朝后一退,狠恶地低咒:“开什么玩笑!”
……
医院。
很多同学围在沈林之病床前,楚淮远远靠在窗边,神色晦暗不明。
看了眼沈林之青白的脸,削瘦的脸颊,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这人生真忒没意思了。
他想抽烟,但这个身份这个地点都不合适。
垂着脑袋,不再看床上人一眼,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往外面走。
“c……h……”声音是很低地挣扎着出口的。
楚淮不动声色地停住,没转头,耳朵仔细捕捉着微弱难闻的声音。
“c……”
楚淮侧过身,看见沈林之玻璃瓷杯一样的脸,他低着头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甚至算不上认真的回应。
吵闹的环境中,兴许连围在床边眼眶发红的那些人都没注意到,但眉头紧皱的沈林之偏偏就奇异地平了眉间褶皱。
楚淮站在原地抖了抖腿,看沈林之哥哥来了,他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提步往外走去。
沈均维见楚淮满脸淡漠下压抑着的不明显的烦躁和y-in郁,微微侧首。
楚淮刚下楼就去便利店买了一包廉价的烟,靠在y-in暗的巷道里面无表情地抽起来。
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抽烟,呛得他蹲在地上咳了半天才缓下来。
“尼玛的!”
沈林之死了,还他妈有什么意思?
他厌恶他,但……他不能死,他死了……自己……连恨的人都没了!!
这个世界他到底还剩什么?
他烦躁地站起来,在狭窄的地方来回打转,神经质地低喃:“不行……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老子还没索债…”
他困顿地一拳猛砸向墙壁,四根指骨瞬间见血。
他咬牙嗜血道:“我还没要你的命!”
他扭头朝医院走去。
哪知一进去,就看见满屋的喜庆,沈均维神经病一样冲他带来探病的同学笑,嘴上还在问:
“你们这里真的没有叫楚花的吗?也可能是珠花,朱淮,珠海…”
楚淮:“……”
一众小年轻表示他们这儿真没有珠海。
沈均维半是苦恼半是无奈地笑:“不论如何,非常感谢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楚淮皱着眉走过来:“做什么呢?”
有同学忽然嚷了句:“他,楚淮。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沈均维笑:“多谢你今天带了同学过来慰问,林之情况有好转,我高兴坏了。”
楚淮停下气势汹汹朝主治医生病房冲的脚步,冷冷看了眼沈均维,忽然脚步一转,重新出院,离开了。
沈均维眉头一挑,没懂楚淮这意思。
沈均维放下了心,边转头和一群小年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