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
刘夏不愿理她,转过头去。
顾凌洛想理不敢理,默默走到许轻岚近前。
“怎么回事?”
不等许轻岚回话,手术室的灯灭了,大门打开,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过去。
改改推了出来,小脸苍白如纸,头发还黏着血块儿,无声无息的简直像死了一样,输液管的控速轮滚到最上面,液体依然像是输不进去似的,好久才滴下一滴。
主刀医生出来,摘着口罩摇头。
“能不能保住命,就看能不能熬过这几天危险期,就算熬过去了也是pvs,植物人,要是家里有条件能好好照顾,三年两年或许能醒,但是也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许轻岚惨白着脸听着,没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冷静的可怕。
“不管多久,用最好的药,拜托了医生!”
重症监护室不准探视,刘夏隔窗望着c-h-a|满仪器管子的改改,哈气不断喷洒拢在玻璃上,改改苍白的小脸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像是触手可及,又像是随时都会远去。
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有人走了过来,带着熟悉冷香的纸巾递到了她面前,捏着纸巾的手指软白修长,指尖是健康的粉白月牙,顺着手指望去,是熟悉的清冷面容。
“不用担心,就算死了也没关系,生命体重塑虽然麻烦,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是碰巧路过。”
刘夏没接纸巾,手背蹭了两下眼泪,别过头不再看她。
顾凌洛缓缓撤回手,指尖摩挲着纸巾角,哑声道:“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我只是……我这就走。”
听着脚步声远去,刘夏咬唇抠着手指,突然回头问道:“她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
“没事怎么会接连躺进医院?!”
顾凌洛颤了颤长睫,没有多说,只一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不用担心,真的。”
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不想解释?
刘夏憋在心底的那句“你自己也小心点儿”,到底没能说出口。
接下来的几天,漫长到不可思议,刘夏除了工作就是抱着手机,时刻关注着新闻头条,有改改的最新消息,也有浩烟的,更多的是刚开幕式的世锦赛,幸好没有出现她最怕的顾凌洛的。
改改情况很不好,半夜就发起了高烧,还有轻微的术后感染。
第二天情况依然不好,高烧不退。
第三天情况稍微好转,体温控制在了39c以下。
第四天晚上终于退了烧,但人也拍板敲定了pvs,什么时候苏醒,会不会苏醒,谁也不知道。
许轻岚丢下风峰十几亿的项目,全程陪护,网上一片唏嘘声,还有些不懂事的嚷嚷着大橘已定。
如果这是影视剧或是之类的,刘夏一定会吐槽“什么狗血剧情”,可现实往往比更狗血,让人笑不出来。
顾凌洛说的没错,就算改改死了也不要紧,大不了重塑r_ou_|身,可重塑r_ou_|身至少需要百年,对只剩区区几十年寿命的她来说,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改改现在半死不活的,她的魂魄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可逆的影响?
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一个凡人闲吃萝卜淡c,ao得什么心?况且真论起来,改改还是她的仇人。
翻来覆去就那么些新闻,刘夏累了,放下手机靠着化妆椅阖上眼。
门吱呀一声推开,整个公司,不敲门就敢进她休息室的,只有邓嘉莉一个人。
刘夏懒得睁眼,疲惫道:“什么事?”
话音未落,手心一暖,有什么温温热热的塞进了她手里。
“累了吧?我给你带了奶茶和蛋挞,喝点暖暖身吧?”
心情烦闷时,喝点甜饮的确有助于情绪舒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夏也没推辞,咬着吸管喝了口,转眸却见化妆间的门错了条缝,肖子晴y-in沉沉站在门口,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奶茶。
邓嘉莉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笑道:“我专门让她跑去西单买的,这家最好喝,尤其是这蛋挞特别好吃!限人限量,外卖不送,只能跑去排队买。”
说罢,冲肖子晴冷眉道:“愣着干嘛关门啊?!”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隔断了那让刘夏不舒服的视线。
刘夏捏了捏手里的奶茶杯,突然没了喝的兴致,神思一转,装作随意地问道:“也不知道齐飞现在怎么样了?”
邓嘉莉打开蛋挞盒,拿出一个递给她,满不在乎道:“他那种人渣能怎么样?稀里糊涂的活着呗!也亏得他家还有点底子,不然早沦落街头了。”
刘夏咬了口蛋挞,不露声色道:“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我也是,我都是听子晴说的。”
“他俩……很熟?”
邓嘉莉僵了下,吸了口奶茶道:“没有,怎么会呢,当初齐飞那么对你,全校都看着呢,子晴也特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