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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斋墙壁上挂着一柄长剑,因是孝仁皇后在世时常用之物,除了日常打扫,太子并不许人轻易触碰。
这剑就像是太子府的一尊守护神,默默守护着太子。
太子将长剑取了下来,用帕子细细地擦拭。
江禾在旁看着,他知道他家殿下,心里可能已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此时门房来报,原承恩公陈择礼有急事来访。
慕容骏一笑,将剑放至一旁。
因李梦生一案失去爵位的陈择礼,受了一段时日的牢狱之灾,明显已苍老了许多,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托大自称长辈,见到太子,倒头便拜。
陈择礼被太子算计,却一直误以为是皇帝要除去他,出了狱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觉得自己显然已得罪皇帝,为了这条老命,他决定向太子示个好。毕竟比起要他入狱的皇帝,还愿意捞他出来的太子是他眼下唯一能投靠的人了。
“太子殿下,老朽有一桩多年的机密要告诉殿下,只求殿下,以后留老朽一命。”
陈择礼颤巍巍地攥住太子的袍角,交出了自己的筹码。
慕容骏面无表情地道:“说。”
陈择礼环顾左右,低声道:“老朽此前占据了承恩公一位,殿下的生母孝仁皇后当年下葬事宜,很多是老朽亲自参与c,ao办,老朽发现……发现……”
陈择礼顿了顿,道:“发现孝仁皇后,非是太医所言得了突发的疾病而亡。她的嘴唇、指甲都已呈紫色,应是、是中毒……”
孝仁皇后是中毒而死?!
太子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一把扯住陈择礼的领子,黑眸迸s,he出了火星,道:“此言当真!”
陈择礼忙道:“是真的,老朽当时吓了一跳,报给了皇上,皇上却说老朽看错了,一派胡言……老朽便也不敢再提了。”
经他一说,慕容骏的确想起来,母后逝世之后下葬得急,一般规矩都是要停灵七日,皇帝却表示因孝仁皇后之死太过哀伤,不忍心再看见宋氏的灵柩,便令早些抬入帝陵。
慕容骏那时四岁,已有一些记忆,记得母后郁郁寡欢,皇帝常不来看望母后,很难印证皇帝言语中的哀伤,甚至孝仁皇后死后不久还有妃嫔怀孕,皇帝究竟伤得哪门子的心?
且孝仁皇后死后,他的确只被允许远远看一眼,因那时孝仁皇后脸上化了厚厚的妆容,双手交叠放在袖中,看不出异样,这两处透着古怪,反而能和陈择礼所言对上。
慕容骏神色一凛:“还有何细节,都说于孤听。”
陈择礼点头,道:“老朽所言,当年入殓的奴才应当也能印证,老朽不怕殿下彻查……”
陈择礼哆哆嗦嗦地说完,慕容骏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将陈择礼撵走的。
但他知道,陈择礼必是没胆造这个谣,皇帝与母后的死脱不了干系,这是系皇帝要置他于死地之后,又一个震撼。
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就在他又要被层层黑暗与悲凉的恨意逐渐吞没时,他的手摸到了揣在袖子里的纸鹤。
这一只纸鹤送来得有些晚,他还来不及与其他的一并收入荷包之中。
慕容骏用失去知觉的手指拆开了纸鹤,只见上面写着快乐两个字,他死死盯住这两个字,像个就要溺毙的人,死死抱住这最后一块救命浮木,大口大口呼吸着。
“太子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不若我扶您去休息吧!”
有个人叽叽喳喳,企图要来碰他。
慕容骏根本不在乎这人是谁,看也不看就一脚踹飞了。
江禾大声呼喊着扑上来,想要拦住太子,子修出现在太子前方,想一起将太子拦下。
慕容骏抬起头,面色苍白,可是黑眸中没有任何疯狂。
他出奇平静地道:“孤要去寻人,不要挡道。”
齐钰正在和张贵人聊天,得知太子将杀手一个不落都抓到了,齐钰很高兴,皇帝暂时应当不能再作妖了。
原书太子得知孝仁皇后死因有异,是在太子生辰皇帝再次动手之后,齐钰觉得还有时间,虽然太子极有可能存在某类心理问题,也许受的狗血挫折太多,总体来说似乎一次比一次有进步了。
只令他受过一次伤,说了不会再伤害他,就真的没有。所以这一次小心一些,应当也能平安度过。
齐钰已给太子传了信,估计太子没这么快回信,便与张贵人喝茶聊天。
一个人突然翻窗跃入,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贵人受到了惊吓,差点叫出声来,齐钰已先看清这人穿了斗篷,戴着兜帽,心念微动,这是……太子??
齐钰连忙一把将张贵人的嘴捂住。
“这是我朋友,你别大惊小怪!”
张贵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朋友?”
毓秀宫可是男妃住处,就连亲哥哥也不能随便进的!
齐钰哀求道:“快别问了,你就当不知道吧。”
张贵人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看看齐钰紧张的样子,不停做手势求他,张贵人恍然大悟,难怪齐贵人一直不想侍寝!
“不问就不问,不就是你的姘头,这有什么呢?我卖过你一次,还能再卖你一次不成?”
齐钰:“……”
齐钰心力憔悴:“你别乱说,我稍后再向你解释……”
齐钰飞快地把张贵人送出去,回到太子身边。
齐钰道:“殿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也不先送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