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霍西临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几句,就让周璟明白,自从他认识霍西临后一切都变得那么荒唐。现在霍西临走了,只剩他和易忱的问题亟需解决。
他从一开始的小错误,一步步走错,走到了不可挽回的今日,本来想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只要易忱离不开他就可以。
可这样不行。
送走了霍西临这样一个大麻烦,他心情好,也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易忱的心是软的,只要他持之以恒,总会一点点抹平他们之间的隔阂。
“我想清楚了。”周璟说着,“忱哥,对不起。”
他想清楚得还不算晚,易忱知道,他还没到恨周璟的那个程度。
周璟拿出手机点了点,又拉过易忱的手摁在脚铐上,“我删掉了自己指纹,现在只有你能解开它。”
“你别再胡闹了。”易忱愤怒地道。
“我没有。”周璟理直气壮,“毕竟我之前那么对你。”
“我当时可以不用出门,你呢?”易忱看过与周璟有关的新闻,知道他接下来要出席游戏盛典,难道就要这个样子曝光在媒体与众人眼前?
周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变过。
可他身上又有种不在意世人眼光的疯狂,易忱毫不怀疑如果他不解开锁,周璟真的会戴着它招摇过市。
“我没事的。”周璟语气轻松,“戴着他也不影响什么,银色款多好看,好了,我走了,你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易忱不想看他在外面发疯,黑着脸跟他进了门。
周璟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甚至还溜进了厨房,发现酱油没了,就要出去买,仿佛家里根本没易忱这个人。
易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回到出租屋就行,而他看着j-i,ng神状态似乎不太正常的周璟,伸手揉了揉太阳x,ue,仍没缓解头疼。
不一会儿周璟真的买了酱油回来,看见易忱还在,眼睛亮了亮,问他,“晚上在这吃么?”
“不了。”易忱说着,走到周璟面前蹲下身,抓着他腿不让他动,伸手解开了锁,“别再戴了。”
“忱哥……”周璟声音低哑地叫他,他说,“我只是想尽力理解你的感受。”
他知道错了,还知道得很彻底。拨开云雾见青天,灵光一现,令他醍醐灌顶。易忱哪是什么也没说,他分明告诉了自己正确答案。厌倦,厌倦两个字同样刺痛了周璟。
现在易忱应该也厌倦他了,周璟近乎自虐地想,没关系,这是他应得的。
被易忱解开脚铐,周璟仍旧没有轻松,他知道这不能和易忱原谅他划等号。
易忱把锁扔在地上,站起身说,“如果你理解,也就不会做后来的事。”
周璟也不会忘记他对易忱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这些日子避免自己去想,好像这样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他知道后悔是最没用的,他也不再想“如果当初……”,只活在此时此刻。
也正是先前无数的弯路,让周璟回到原地,重新开始。
此时的周璟笑容勉强,想着也难看,干脆不笑了,让开路让易忱走。
他不知道易忱这次离开,究竟还能否回头。
第19章
这次易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前段时间所经历的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荒诞又离奇。
他有时间梳理事情经过。
周璟和他在一起六年,在即将七年之痒的年头里看上了别人,于是他提出分手。霍西临原本的身份是“第三者”,却没有被周璟迷惑,反而追求起了自己。周璟认为自己“被分手”,怒不可遏,暴力胁迫、语言威胁、将自己带回家中囚禁。
想来周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最终他想开了,放了自己,长达九年的纠缠到此终于划上一个没那么圆满的句号。
易忱承认他自己并未想过居安思危。
周璟给他构筑的巢——也可称作牢笼,实在过于完满。他们熬过了父母大关,不在意世人眼光,却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消磨了爱意,终究没有预料到人心易变。
易忱是告诉过自己,周璟总有一天会不爱他——
只是说到底,还在心里抱有那么一丝丝、渺小的幻想。
是周璟亲手扼断了种子。
当一切尘埃落定,易忱也着手找新的工作。好友文星汉打来电话,关心他近况。他说到自己刚结束一个漫长的、痛苦的出差,又问易忱和周璟怎么样。
易忱没有瞒着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说,“还是那样。”解释起来很费j-i,ng力,他不喜欢和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文星汉感慨着,“行,也不劝你了,你爱咋走咋走,但我听说你辞了工作?想干什么,在家休息?”
易忱说,“现在正在找。”
“我看你也别找了,去陈非那干算了,他那经理刚辞职,怎么,没联系你?”
易忱:“没有。”
文星汉说,“那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
“不了。”
易忱阻止,想了想,才说:“我们之前有些不愉快,你问了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