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并不真切。她深深地闭上了双眼,之后用手捂住了脸。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既然背负起了一族的责任,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
之后,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用一条紫色的绸带编起了头发,然后留了一些细碎的头发在额前。
桌子放着一把用黑布包起的剑,她轻轻地隔着那层布抚摸着剑身。她平常不怎么使用这把剑,因为它总给她一种仪式感和疏离感,可能是从小潜移默化来的印象。
“天无垢。”她轻轻叫出声来。
“你说璧无垢现在会在哪里呢?”
“师姐师姐!”江淮在外面敲了敲门。
李葚儿立刻恢复了常态:“干嘛?小淮?这么大声?我还活着呢!”
“要不要出去?”
“出去?你师兄呢?”
“他一直在房间里,我觉得有点不正常,所以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走走。”
李葚儿叹了一口气:“怎么了呀?”
她走到盛无瑕的门口,试探地敲了敲门:“无瑕?”
等了一会儿,盛无瑕把门打开了:“师姐。”
“心情不好?我们和小淮一起出去走走啊?”
“不了,我想……一个人。”
“无瑕……”
“不用担心我,真的,我只是……只是有点……”
李葚儿只得无奈道:“好吧,如果真的有什么想不通的,也不要固执,我们还在这里呢。”
盛无瑕一直垂着眼眸:“我明白。”
李葚儿就独自带着江淮下楼了,刚下楼,便看见正打算出去的裴时和李若慈,李若慈正在那里歪着头和裴时说着什么,说着说着,裴时忽然就笑了,那一笑,似阳光照进清泉。
看到这里,李葚儿心情好了些,主动上去打了个招呼:“出去呀?”
裴时道:“有一点线索。”
李葚儿道:“我们也没什么事,不如就一起去吧,也好帮个忙。”
裴时点点头:“顺便向你打听点事。”
路上,裴时问了关于这个青衣琴师的一些事。
李葚儿坦言道:“我从十四岁拜入师父门下,便常跟师父左右,两年后,师父出事,那时无瑕也不过十三岁,此后,便是我一直在照顾他,青州故人?我是不认识,至于和无瑕什么关系……我觉得没多大关系,这种时候写这种信过来,说不定是什么y-in谋,而无瑕这孩子x_i,ng格单纯,又加上当年师父的死他一直介怀,万一上了当,真的以为是关于他娘的,就不好了。”
李若慈在一旁听着,心想:这可真是亲师姐,句句都在为盛无瑕撇清关系。
裴时只是道:“我理解。”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了那处琴阁前,里面传出琴声悠悠。
李若慈再一次敲响了门。
开门的童子低眉垂眼道:“先生知道你们回来,特地在里面等候。”
几人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随童子走了进去。
阁内打扫的很干净,布置的也甚为风雅,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桂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