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现在我们要压住这个项目，而不是推进这个项目。”
程桉心里暗暗气恼，果然来了！狡猾的宁果微。
“我看过今年的数字，完成任务不是问题，甚至还会有一个不错的增长。如果这个项目赶在今年完成，明年将会是一场恶梦。现在正在做明年的预测。今年的业绩增加导致明年预测基数激增，加上今年的巨幅增长率又加强了总部对中国市场的预期，今年如果增长25以上，明年就一定会在35以上。两项叠加，我们会领到一个天文数字。这将把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团队都拖死。如果明年我们业绩暴跌，或者无法完成指标，在普里默一定是恶梦。”
程桉理智地意识到，宁果微不是在危言耸听，她是对的。但是程桉很不甘心，宁果微太能言善辩。
“那我们不发货好了，但是可以把合同签回来。明年肯定会调价。我相信普里默加价幅度不会小。”
“加价不是问题，我们就申请更大折扣。这一点，各家公司没有什么分别。合同签回来了，公司就会放过我们吗？他会j-i,ng明地把这个数字算进去。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报上去，他们就会认为是囊中之物，就不会放过，会在预测中计算进去。现在我们最好压住这个项目，只要让业务员盯牢这个项目，跟客户保持及时沟通就可以。尽量不要上报，把这个项目拖到明年。”
“原来你们普里默的游戏是这么玩的。”程桉气恼地回答。她满心的欢喜，忽然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这不是游戏。如果我们想在普里默活下去，就需要努力地适应普里默的运行方式和普里默的企业文化。如果想在普里默有所发展，就要找机会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在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之前，最好积蓄力量和保持低调。”
程桉觉得宁果微这是说了实话，她说的似乎是她自己的成功经验。想必这是她当年成为top sales的秘诀。
说到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宁果微脸色就柔和了起来。她竟分神了一下，她想起了童鸣飞。这女孩总有一天会人如其名的。
程桉现在真的明白了宁果微的意思。就好比，我们中国人很喜欢喜鹊，因为喜鹊叽叽喳喳叫得很喜庆，大家便觉得她是一个好鸟。然而，在西方人眼中，喜鹊是非常招人讨厌的一种鸟，因为它叫个不停多嘴聒噪。一个好项目刚刚露头就四处宣扬，把老板们的胃口掉高，剩下来就只有完成任务和完不成任务的差别，不会再有惊喜，不会再有一飞冲天的绚烂瞬间。
道理她都懂，但是，难道自己就应该拱手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跟宁果微分享了？程桉说不出的不甘心。然而，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个馅饼被自己弄成陷阱。
宁果微看到程桉陷入思考，便低头慢慢喝咖啡。对于程桉的小心思，她一眼识破，包括什么昨晚电话拨错了的鬼话。宁果微准备识破不点破，她要一装到底。
最近宁果微一直都在琢磨dk的事，从来没有闲着。已经有了一个雏形。在听完程桉的事情之后，宁果微脑海里的模糊计划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正如宁果微刚刚说的话，她现在要积蓄力量和保持低调。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和经验。
第20章
20.
“程总，我想后面这几个月业务上压力不大，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一些架构上的调整。我们回头跟幼岩一起，具体讨论一下。”宁果微试探一下程桉的反应。
“要怎么调整？”程桉警惕地调整了身体的坐姿。
宁果微笑了一下，“我们这是一个蓬勃发展的行业，我看了咱们的业务分布，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应该有很大提升空间。既需要扩大覆盖面，也需要深耕细作。双管齐下，业绩必定会大幅度提高。”
“我们是行业佼佼者。”程桉很不满意宁果微的轻蔑，什么叫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不就是想说我们不行吗？
“普里默不会满足于我们现在的业绩水平和市场占有率。普里默最大的优势就是平台大，资源充足。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起这些优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扩大。”这基本合乎程桉的预测。
“是的。你带来的团队是一个非常优秀成熟的队伍，专业能力强，经验丰富，客户口碑好。他们是骨干，是中坚，我们要给他们更多的机会。同时，我也看到他们身上的一些问题，我们应该让他们更具有前瞻性，而不仅仅是盯着自己手中合同的业务员。”
在程桉眼中，宁果微的表扬纯属惺惺作态，批评才是真刀实枪。
“你想让他们带人？”程桉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宁果微想榨干和稀释她的团队。
“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销售和专家，当然需要一些提升的机会。在普里默，没有带过团队的人，是不可能有升职机会的。我想他们都懂这个道理。”
“我的粗略想法是，现在三个销售大区效率太低，覆盖率不够，深耕细作不可能，人手不够，大家都疲于奔命。我建议划分为七个销售区。你想想这个方案是不是可行。具体我们再慢慢讨论。”
程桉听到这里，又有了一点犹豫。虽然情绪上在抗拒，但是这个计划听起来也算不得太坏。
“我猜你可能觉得我是在稀释你的团队。”程桉的表情都被宁果微捕捉进眼里，她不会低估程桉的智力。
“被稀释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未来招聘来的员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