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惊呆了:“你还会剪头发?”
“可以试试。”
俞衡说着,一探胳膊把轮椅从里间拽出来,并把他金贵的雇主放上去,又把轮椅推出洗手间:“吃早饭去吧。”
……又来了。
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这是养猪呢吧?
餐厅和厨房隔着一道门——何砚之家的厨房也是奢华款,里面东西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具备。
包括王守义十三香。
俞衡觉得,何砚之以前雇的那个每天来做饭的钟点工,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一个好的厨师,需要一个好的厨房,这样才能做出更好吃的菜来。这个厨房给了俞衡充分的施展空间,这令小保镖十分快乐。
一快乐就把早饭做出了花儿来——何砚之看着盘子里那个心形的火腿肠煎蛋,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故意的吧?
是成心的吧?
何砚之屡屡抬头向小保镖示意“你快点给我解释一下”,而俞衡在无视这眼神三分钟后,才不慌不忙道:“别多心,在家的时候,我妹也不爱吃早饭,为了诱惑她吃,只能想方设法变换花样——然后就做成这样的荷包蛋了。”
何砚之心想:虽然但是,我好像并不是你妹妹。
俞衡毫不在意,心安理得地挨着他坐下了:“不要在意细节,吃饭吧。”
请问这种心形的荷包蛋究竟怎么才能下得去嘴?
是该竖着切,还是该横着切?
堂堂砚总居然被一个荷包蛋难住了,他犹豫三秒之后,撕了一片馒头,把荷包蛋往里一裹,眼不见为净。
反正吃下去就是了,不用管是以什么姿势吃的。
随后,俞衡又递过来一杯牛奶。
何砚之表情扭曲了。
他平生最讨厌的两种食物都普遍地出现在早餐上,一个是荷包蛋,另一个是牛奶。
这个小保镖……还真是有某种神奇的j-i,ng准踩雷天赋。
何砚之闭着眼,以壮士赴死的决心一口干掉那杯牛奶,只感觉一阵反胃,非常想吐。
早饭吃j-i蛋喝牛奶这种c,ao作到底是哪个智障发明出来的?
俞衡看着他的反应,点点头:“明白了,你好像不喜欢吃这个。”
何砚之猛灌两口水顺掉卡在嗓子眼里的食物,缓口气说:“你知道就好。”
“最有营养的东西都不喜欢,怪不得你瘦成这样。”俞衡给予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好吧,那明天我换种做法。”
四个月来第一顿早饭给砚总留下了深刻的y-in影,他听着俞衡那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明天究竟怎么才能逃过早饭”。
然而他还没琢磨出答案,就听俞衡突然说:“家里有剪子吗?”
何砚之心说谁家里还没有剪子,正要接话,对方却补上后半句:“剪头发的那种。”
“……”
真的要剪?
“你那是什么表情,”俞衡笑了,“不剪头发,难道你想养到长发及腰,上厕所我帮你撩?”
何砚之:“?”
这小子又开始发s_ao了?
俞衡:“再说了,这都已经十二月,你想留到过年吗?正月剪头死舅舅。”
“谢谢,我没舅舅,”何砚之面无表情,“就算有,也一定不是什么好舅舅,既然不是好东西,那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心疼。”
这下俞衡不懂了:“为什么?你都没舅舅,怎么就知道如果有一定不是好东西?”
“毕竟我妈就不是好东西,”何砚之一挑下巴,“我爸可那么喜欢她,把几乎全部的遗产都留给她,连我这个儿子都可以不屑一顾,结果你猜我妈怎么着?”
“怎么着?”
何砚之:“我爸死了没仨月,她就卷着遗产跑路了,拿那些钱去找了个小白脸——那个小白脸年纪比我还小,你懂吗?”
俞衡:“……”
何砚之:“不过呢,好在恶人有恶报,没过几年她就消耗过度病死了,剩下的钱全让小白脸卷走,现在人家跑到国外生活,美得不行。”
“所以你说,我爸妈他俩是不是配美了?是不是活该?”何砚之咧嘴一笑,居然还挺得意似的,“到最后那点钱谁都没捞着,全便宜了别人,我爸自作自受,我妈自食其果,再加上我这个小的……我们一家三口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俞衡。”
俞衡沉默地注视着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半晌以后,他沉痛地说:“我懂了。”
何砚之一愣:“你懂什么了?”
“你是真的缺爱,爹不疼妈不爱的那种,”俞衡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来,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膝盖,“不过你放心,作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好保镖,我会好好爱护你的。”
何砚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怎么不知道,原来保镖的职责里面还负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