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想跟你说来着,”俞微终于忍不住,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掉,“但是,有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到,是明星哥哥接的,他一接,我就又不敢说了。”
“……那天不是因为期中考试,是别的事情,很多件。”
俞衡正准备结束语音通话的手突兀地顿住了,他有些惊讶地问:“我都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啊?”
电话那头的何砚之也愣了,心说:原来那天晚上俞微给他哥打电话,本来是想跟诉苦?
“是我不要他说的,”俞微抽了抽鼻子,“你没接到电话我就怂了,就不打算再找你了,所以编了个借口赶紧挂断。”
俞衡神色复杂:“可我之后回家好几趟,你也没跟我说。”
俞微声音低下去:“不敢说了,觉得丢人。”
俞衡忽然有点理解她这种心理——那天晚上的电话就是鼓起勇气才打出去的,结果他没能接到,俞微那股勇气便一下子散了,再也聚不回来。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了?过年的时候你不还跟我们吐槽她吗?怎么突然又不敢说了?咱们家人之间,还能丢什么人?”
“而且……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么冲动的孩子,就算她在走廊里当众造你的谣,也应该不至于当场甩她耳光吧?”
俞微脸慢慢涨得通红:“上个学期还好,她只是成绩压我一头,我跟她实际都没说过几句话,但这个学期,好像有一次我跟我同桌私下吐槽她,被她听到了,于是她就记恨上了我们。”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疯狂报复我和我同桌,趁我们课间去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打翻我们放在桌上的水杯,把所有东西都弄s-hi了。或者故意拿着板擦去擦后黑板,经过我们身边时突然把板擦掉下来,弄得我们全身都是粉笔末。”
“这还都不算什么,她还跟班里男生造谣说……”俞微有些难以启齿,用力咬着牙,“说她亲眼看到我们跟男的去开房……”
俞衡:“……”
“我同桌气不过,家里找人把她调到二班去了。”
俞衡:“所以张思蕊开始专心报复你一个人?”
俞微点头。
“那你就一直这么忍着?”
“没有,我也会报复回去,”俞微说,“她不是天天在班里炫耀她爸给她买的新手机吗,我知道她手机号,就把她号码挂到交友网站去了。”
俞衡:“……”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什么y-in招都使得出来。
“我本来以为我自己能处理得了的,可是班主任是她亲戚,每次都偏袒她,一出点什么事她就跟班主任告状,哪怕根本不是我做的。”俞微又委屈又生气,“他三天两头把我叫到办公室,每次都威胁我要找我家长,我真的恨死他了!”
“这种人,到底为什么能当老师啊!”
一个人如果有一个势均力敌的仇人,那结局可能就是跟他死磕到底,但如果这个仇人有一个权利足够大,也足够不要脸的保护伞,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俞微突然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作弊?作弊算什么,那天她在楼道里,说我……说我……”
俞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觉得可能是什么比“跟男生出去开房”更恶心的话。
“她说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连我爸都不要我的……杂……种!”俞微号啕大哭,“还说我家穷,说我哥,说我哥是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拿卖……卖什么的钱养我!”
俞衡一脚把车刹在路边。
他眉心深深地皱了起来——当初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确实倾家荡产,但这几年过来也重新有了些积攒,二三十万还是拿得出来的,跟有钱人家当然没得比,但也不至于到被人看不起的程度。
不过是始终在攒钱,所以节俭一些,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在别人眼中,节俭就等于穷?
他竟不知道他妹妹在学校会遭受如此敌意。
就因为妹妹的家长会是哥哥去不是父母去,就变成了父母不要她?
这种谣言还真是全靠一张嘴。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何砚之脸色也很不好看,当然他注意的点实际上只有最后一句,但仅仅这一句,已经让他十分火大,甚至想现在就把那空口造谣的孩崽子抓过来当面对峙。
这么小就能骂出这么恶心的话,以后长大还了得?
这时他手机上冒出一条消息:【要4月12号的录像是吗?有的,全天都有,今天下午的也有】
何砚之给对方发去更加详细的信息:【帮我把这两段剪下来】
对方:【可以是可以,不过……学校的监控录像私自外传这种事,一查就能查到是谁做的】
何砚之:【放心,我担保不会让你有事,如果出事,那我给你换个工资三倍的地方,你看还愿意?】
对方:【您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剪】
何砚之搞定了这边,又发消息给之前获取资料的人:【查到了吗?】
对面很快回复:【有点复杂,详细资料可能明后天才能给您答复,现在只知道这个张老师有个哥,他哥名下有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曾多次被人以诈骗为由举报过,但每次查下来,事情都会不了了之,估计有什么背景】
【以及,这个哥跟二中校长是朋友关系】
何砚之视线微微一凝——居然还查出点出乎意料的东西。
【几年间这家公司被举报的次数有数十次,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