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说话。他好像穷极无聊般地,用两根手指灵巧地夹住杯壁轻轻一旋,酒杯立刻在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打了个旋,摩擦见发出轻响。
酒保站在吧台里面,惊心胆战地看着那只杯子。
“最好的人造水晶工艺就在中国,” 笑着对酒保说,“你们国家造的玻璃也特别好。世界上最薄变形度最低的玻璃也是中国人造的。”
酒保迷茫地听着,搞不清楚这位客人到底想要什么,求助般地看向坐在这位外国客人旁边的,似乎和他是同伴的中国客人。
“你非要知道的话,” 方显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我和沈之川还没有在一起。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我们会对彼此进行漫长的考察和了解,当我们决定在一起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故意将沈之川的名字用中文清晰地缓慢地念出来,眼含挑衅。
不避开他的目光,面带执着:“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方显耸耸肩:“理论上你永远有机会,但事实上你们不可能了。他再也不会相信你,你也无法再取信于他。失去信任的爱情就像不会造窝的蓝鸲,你不能指望幼鸟会在寒风里独自抖开翅膀。”
方显叫来酒保签单,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放回托盘里,仔细将账单的名字折进去。
眼看他做完这一切,才开口:“如果当时我早点开口道歉,而不是心怀侥幸…他走以后,好几次我想联系他,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不到十年过去得这么快。”
方显沉默地等他说完,才沉着声音开口:“在你产生那个念头的那一瞬间,这个结局就已经被决定了。”
光锥之内皆命运。
回到家,方显在自己家门口站了站,拎着自己衣服领子闻了闻,扭头去拍沈之川的门。
沈之川穿着睡衣一打开门,方显立刻站不稳了,两条腿直打晃地往沈之川身上扑,嘴里颠三倒四:“川川,我准备把车位卖掉把车也都卖掉,一半买成保险,受益人写你,另一半都买国债,写咱俩的名字,你说好不好?”
沈之川皱着眉头,被迫拿胳膊撑着方显:“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第51章 银河系 十一
又是卖车位又是卖车。
“别撒酒疯。” 沈之川听得心里翻腾, 恨不得给他把嘴缝死,手上使劲托一把, 把人架起来往屋里拖,还问他, “你车呢?怎么回来的?怎么喝成这样?”
方显本来只是突发奇想装个醉想趁机占点便宜, 没想到沈之川非但没识破, 还把他拖进自己家客厅前后伺候上了。端着温水和解酒药过来, 哄着他吃下去, 坐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背,问他想不想吐。
一本正经的架势反而把方显拿住了。方显进退维谷,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装,扶着额头仰在沙发上装睡, 连胡话都不敢说了。
沈之川试探地在方显额头上探了探, 温度还好, 没汗没热, 就是闭着眼看起来很疲惫。
能不疲吗。方显但凡能准时下班, 就回家买菜做饭洗碗一条龙。
沈之川扪心自问,说心里毫无触动, 那是自欺欺人。他抿着嘴把方显挪到自己的腿上, 一颗头死沉沉地压在大腿上。这会子不见剑眉星目, 笑若朗星,只有眉头微微锁着。
沈之川觉得像有人拿着把磨指甲的刀用最糙的那面在他身上的r_ou_上来回地磨。说不出痛,也说不出不痛。
他手下顶着方显的太阳x,ue一下一下地按着,不轻不重, 力道安稳。
这简直是方显这辈子遭过的最甜蜜的罪。他做梦也想不到还能躺在沈之川的膝盖上享受这一出,激动得连气都快不会喘了,偏偏还得演一个喝多了睡熟了的醉汉。
他心里七上八下地琢磨着,一会是装做酒醒了回家,还是干脆将醉就醉地赖在沈之川家。
现在他和沈之川就差临门一脚,但这一脚怎么踢,时机很重要。方显闭着眼发愁地思考这个问题。
沈之川的手离开太阳x,ue,换了个地方,从方显的发心一寸一寸地贴着压下去,时而指腹打着转,时而指尖抓搔。
沈之川的指甲剪得贴着齐齐整整地贴着r_ou_,指腹软而薄,没有一点硬茧。
方显正被按得舒服得飘飘欲仙,忽然听见上方的人叹了口气。
沈之川声音极小地自言自语:“二十四孝都没你齐全。就怕你现在烧得旺,可烧不了几天就没了。”
他说完又叹一口气。
方显起初没听没明白,只是沈之川的语气让他觉得心惊r_ou_跳,没什么好含义。他闭着眼在脑子里把这句话做了百八十遍理解,就差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大脑沟回里,终于隐约咂摸出了一点滋味来。
沈之川这是觉得,他俩长久不了?
方显眉头一跳,猛地睁开眼:“沈之川,你怎么回事?”
方显的眼仁不黑,偏棕色还有点发浅,总让人觉得少了一种深而重的东西。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扬着嘴角,看起来就像个玩咖,永不走心的那种。
他好像也确实爱玩,玩钱玩模型玩数字,还玩车,都是危险而激情的东西,带着一股子硝化甘油的味道。
“怎么还有你这种走一步退三步的人呢沈之川?” 方显抓住沈之川因为震惊于他没睡而停在他额头上的手,慢慢坐起来,“怎么回事,你跳探戈呢?”
沈之川不会跳探戈,也不知道走一步退三步是怎么个说法,只觉得自己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