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的丈夫,这位在帝星凶名远播的蓝胡子公爵,阮棠听过诸多关于他的恐怖传言。
其中一样便是说,这位皇长子在自己毁容残疾以后,便是性情大变,暴戾乖张,因为自己的残疾就再见不得齐整的人了。
所以,除却皇后派遣到他身边的老管家以外,他的身边他的公爵府邸里就再也没有健全的人出现了……
只有和他一眼身体残缺的人在他身边服侍,他才能够感到快活。
就连机器人也是没有一个身体健全的,他的府邸只招收雇佣残疾人,就连健康齐整的人进了他的府邸工作,也会变成残疾。
有传闻说,是那位公爵亲自动得手……
毁容也是残疾的一种……
阮棠看着塞特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像是新来的,脸上的伤也像是新伤,心下难免有此推测。
青年好像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垂了垂眸后,方才摇了摇头,道:“……不是,夫人。”
阮棠看着他这胆怯笨拙的样子,也不知他说得不是是真的不是,还是碍于自己那位丈夫的凶名不敢说。
他不想说,阮棠就也不曾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看你脸上的伤还没有怎么好,伤口好像有点化脓了,很不雅观,你这样出去服侍,被管家看到了只怕是要挨骂的……”
“我的行李里有个医疗箱,里面有药,你帮我拿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生活不易,尤其在当今的社会在经过了基因改造和abo性别分化之后,贫富差距尤为巨大。
社会大部分的财富均被掌握在了贵族和ao手中,生命短暂的贫民窟beta可以说是一出生就已是低人一等了。
公爵府虽然y-in森恐怖,但在这里工作报酬优渥,为了讨生活将自己从正常人变成一个残疾换取到公爵府工作的机会,在ao们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阮棠在有所了解后,却是知道这对于贫民窟的beta来说是个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们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为了温饱让自己变得不再健全,用一样东西换取另一样东西,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阮棠内心非常的同情他们,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身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身份,除却对他们再好一些,再温和一些……
阮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他们做到更多,去改变这个世界了。
名叫塞特的青年好似没想到阮棠会这么说这么做,但在愣了片刻后,他还是听话的从阮棠的行李当中找出了阮棠带来的医疗箱,并将其交到了阮棠手中。
阮棠直接让他坐下,仔细端详着塞特这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伤的,有着腐烂息r_ou_和狰狞疤痕,还在不断往下渗着透明液体的脸。
男人的脊背挺得笔直,被眼前oa用直勾勾的视线盯着,塞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oa不单皮肤上乘,香味特别,就连一双眼睛也是生得特别的漂亮,眼眸漆黑,好似深邃无星夜里的天幕一般,宁静而又深沉,就像是珍奇的黑曜石一般。
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将这双美丽的眼睛挖下来,占为己有,当做宝石收藏的yù_wàng。
但是不行,这双眼睛是如此的顾盼生辉,生动明媚,只怕是挖下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光彩了……
该要怎么做,才能在把这双眼睛挖下来的同时,又能保持它现在的美丽呢?
塞特在脑海里陷入了沉思。
阮棠浑然不知眼前这人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已是用消毒水沾s-hi了棉片,为青年清理消毒起了脸上的溃烂之处。
他非常的小心翼翼,但青年脸上的伤口实在太过可怖,哪怕再是小心,不停地动作却也还是牵扯到了青年的伤口……
将青年从自己的思维中扯了出来,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嘶~”得声音。
塞特几乎当下就是有了发怒的yù_wàng。
“抱歉,弄痛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再小心一点的……”阮棠专心致志盯着他脸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底的想法,见他吃痛,连声道歉,手上的动作又是放得轻柔了许多:“我其实没有什么给人清理这样伤口的经验。”
塞特对上他温柔到不能再温柔,从始至终对他狰狞伤疤视若无睹的平静眸子,不知为何心底的暴戾一下子便是消失殆尽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疼,夫人。”
看着眼前oa对着自己这张脸始终安静平和,没有一丝一毫惊诧,恐惧,平常心视之的眼神,他心下微动,不由得对眼前的oa产生了一丝好奇。
就他现在的这张脸,当初就连他的亲生母亲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尖叫出了声,压抑不住自己眼中的恶心与嫌恶。
更不用提,他见过的那些oa们哪怕竭力伪装,也控制不住在看到他脸后露出的恐惧和惊悚表情了。
可阮棠在看到他这张脸后,除却最初的惊诧以外,却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慌张和厌恶……
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就好像自己是个正常人一样。
并且塞特看得出,他并不是伪装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塞特对阮棠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夫人,我这张脸,你难道不害怕吗?”青年回望着阮棠,当即问出了声。
阮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当即道:“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因为,我这张脸很丑陋,很恶心。”提起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