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内,祝昀脑中不住的略过刚刚那个流浪汉看向自己的双眼——冰冷,清醒,理智,他那个酒瓶子完完全全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不是他身后的季苏情。季苏谌这个酒瓶子,是完完全全帮他挡的,祝昀睁开眼睛,看着季苏谌苍白的脸颊和唇色,心里就跟生吞了一整个黄连一样的苦涩难受。
明明这两天还跟他闹别扭,现在又帮他挡酒瓶子,这风驰电掣的转变让祝昀有种做过山车的感觉,忽悠忽悠了一阵又一阵,种种情绪随风而逝,余下的只有‘心疼’这两个字。祝昀不由得叹了口气,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脑中迅速把自己这些年得罪过的仇人过了一遍,却无奈的发现实在太多了。
但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左天河这王八羔子,祝昀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感觉自己的后槽牙直痒。
第29章 宝宝
“小伙子,你别犯愁了。”主治医师是个女医生,见到祝昀这个漂亮的小伙子愁容满面的模样,忍不住开解道:“受伤的是你弟弟吧?放心吧,他这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都是皮r_ou_伤,没伤到筋骨,缝针后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他现在晕过去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我们给他打了麻药,别担心了。”
她说这些话的同时,还面不改色的用冰冷的镊子挑着季苏谌肩膀里的玻璃渣,祝昀看着就r_ou_疼,握着季苏谌的手咬了咬唇:“麻烦您了。”
医生的诊断大概不会错,祝昀听完就迅速的告诉了季苏情,只是无论他还是家里人,担忧都是不可避免的。祝昀守在缝合室门外等待的时候,就听到高跟鞋噼里啪啦如同千军万马的声音渐渐走进,季苏情和季氏夫妇都到了不说,祝时峰和翁青杉竟然也跟着,几个长辈看到他衣衫上那大片血迹,登时都有点头晕目眩——
“小昀!”季苏谌的母亲苏平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祝昀的手,力道紧的让他的手发疼,声音发抖的问:“苏、苏谌他没事吧?”
“阿姨,您放心吧。”祝昀站起身来安抚着她,轻声细语的缓解她焦躁的脑神经:“苏谌没事,医生说只是皮外伤。”
在场的几个人都送了一口气,祝时峰这才开口,皱起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语气不善:“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昀只好把在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几个长辈听的一愣一愣的,都有些纳闷:“一个流浪汉?那跟咱们能有什么仇?”
“不知道。”祝昀嗓子有些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展厅的地下停车场都是封闭的,他能进去肯定是有人带。已经调出监控查看,大概明后两天就能有结果。”
“这种神经病就该关起来!”翁青杉搂着苏平莹不住安抚,义愤填膺的说着:“这都是什么人哟,世道也太乱了。”
“不过幸好苏谌只受了轻伤。”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季天林也镇定了下来,面色微沉的分析着:“不过那家伙手里的武器是酒瓶子,看起来也不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只要懂常识的人都知道,真的要置人于死地的话,早就应该在怀里揣一把刀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而这个流浪汉打听到了祝昀和季苏情的行踪,还费劲心机的混进去结果就拿一个酒瓶子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必去深究一个脑残的思维。”祝昀嘲讽的笑了笑:“反正明后天,就能捉到人了。”
他的话虽然粗暴直白,但却都是大实话,几个长辈沉默片刻,也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过一会儿,缝合室里就走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几人看见了齐刷刷的扑过去,把拿着本子的医生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问:“你们是季苏谌家属是吧?”
“是是是。”争先恐后的回答声音差点把医生淹没了,最后还是苏平莹脱颖而出,抓着医生的手就要给他塞红包:“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麻烦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如此直白热烈的怼红包这架势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被弄的满头大汗哭笑不得的把钱塞回去,一本正经的说:“可不能这样,女士,你儿子没事儿,就是缝了三十多针,小伙子这点伤不算什么。住五天院,打针消炎加上换药,然后就可以回家了。这一个月内好好注意保养肩膀,别拎东西之类的。”
“好好好。”众人都一颗心都落了地,脸色也不如之前那般如丧考妣了,笑呵呵的答应着。
”季叔,阿姨,爸妈,你们所有人都回去吧。“医生走后,祝昀转头看着他们一脸严肃的说:”我留在这儿就行,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呃……“翁青杉和季天林都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说:”这…应该是我们留下来照顾苏谌的,怎么能麻烦你呢。“
”阿姨,我是男的,留下来方便。“祝昀笑了笑:”而且苏谌也是我弟弟,你们就别客气了。“
”好。“祝时峰赞同的拍了拍祝昀的肩膀,真觉得自己没准去年积什么德了——一向令他大为头疼的儿子今年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发生了质的飞跃,处处给他长脸:”你好好照顾苏谌。“
祝昀一口应承了下来:”没问题。“
几位长辈都下了电梯,季苏情却有些犹豫,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一个人行么?“
四个都快进入不惑之年的中老年人看到他们两个单独交谈,那小眼神都还是八卦的乱飘着,最后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