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中,容天河笑的彬彬有礼。
“现在,我们已经扯平了。”
容云景按在席清音肩膀上的手发颤,满脑子都是庆幸与气愤。
仅仅为了激他露面,就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要是他刚刚反应稍微慢一点……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直到席清音安慰的拍了拍容云景的手臂,他才缓过神,恢复平静。
投票在众人头脑恍惚之间进行。
所有人摘下腰间的令牌,在其上书写‘同意’或者‘反对’,一个个按照顺序投入箱中。
大约半小时后,黑袍人计票完毕。
最终结果,红牌以一票差距险胜。
红牌者大多满面兴奋,似乎已经看见了画作用之无尽取之不竭的未来。反观金牌者,个个面色惨淡,如丧考聘。
容天河高兴的拍掌,说:“这才是大势所趋。御画师一派早就该整治,早晚都会有人开创这个先河,不如由我来执行。”
席清音担忧的看了一眼容云景,后者默不作声的看着容天河。
容天河说:“小景,你最近身体不好,早些回去歇息。不然小叔叔会心疼的。”
容云景点头,忽然笑了笑。
“我也想早点回去休息,可是会议还没有结束,又怎么能放拥护我的人独自战斗。”
还没有结束?
不少人面露疑惑。
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会议室的入口处忽然响起一阵蹒跚而急促的脚步。
来人还未现身,话语优先的传入众人的耳朵里:“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这个声音没有经过变声器的处理,所以话语刚结束,有许多人瞬间就认出来这个人。
“邹凉?!”
席清音歪歪头,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容云景贴近说:“之前鱼木槿送生情来的时候,提及过邹凉。此人是替鱼养年诊治医师的师父,也是帝国目前最高级别的医师。”
这样一说,席清音立即回忆了起来。
同时心底产生一丝疑惑:
邹凉最早是为皇室卖命,后来转到鱼家做事。常理来说应该与这些利益争端脱节,他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是知道席清音在疑惑什么,容云景说:“是我拜托他来的。”
席清音猛的抬头:“是不是容天河送的强体丸有什么问题?”
容云景含糊的点头:“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算是’又是怎么一回事?
席清音想不明白,只好回头看邹凉。
那边,邹凉似乎是奔跑着过来的,年迈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半蹲着缓了好一会。
他才抬头掷地有声说:“我来此,是为了曝光一件事。”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这个事情发展走向。
有人劝道:“老医师,投票已经结束了,局势已定,曝光任何事情都改不了这个结果的。”
邹凉固执摇头,赶在更多人出声劝阻以前,直接开口说:“前几日为太子殿下诊断了一次,今日我才确信他与帝王患的是同一种病症。也就是鸣凰症。”
众人大惊。
帝王患有鸣凰症的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这种病罕见且普及度不高,算是一种慢性疾病。
病症十分奇怪,患有此病的人眼睛见不得黄色的东西,长久的处于黄色环境下,身体甚至会越来越差。
现今帝王容天炎就是早年落下病根,后续又一直没有缓回来,才会越来越虚弱。昔日如同斗战胜佛一般的雄伟人物沦落至此,无人不感觉惋惜。
现在得知太子殿下同样患有此病,众人怎么能不觉得惊讶。
只不过现在点出来太子患有鸣凰症,除了让人更加坚定换政的决心,根本毫无作用呀。
金牌众人面色焦急,纷纷打断说:“医师您在胡说些什么呀,殿下身体好着呢,就算继任皇位,也能再撑个很多年。”
邹凉大声:“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殿下的病,是元帅大人做的啊!”
众人惯性的想要阻拦邹凉说话,大脑反应过他话语内容之后,纷纷呆滞在原地。
席清音在混乱之中抬头看了容云景一眼,这个时候他头上的兜帽已经去掉,那张旧日温润无害的面容满是风雨过后的沉寂。
他似乎一夜长大了许多,又好像原本的他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容天河面色没有大慌张,依然是彬彬有礼的微笑:“我从来没有害过小景。”
邹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是啊,您从来就没有害过太子殿下。鸣凰症是殿下自小就有的病,强体丸也是真正的强体丸。只不过我检测了您强体丸的材料,谁知道竟然在里面发现多出来的一味药材。”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