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并没有真正见过陈员外,不只是我,就是其他姨娘也是没见过的。”
静默了一会儿后,柳寒烟缓缓开口道。
由于是妾氏,陈员外都是直接派轿子将她们从后门抬进府便了事的,不说喜事了,就是家宴也没有让她们露过面。
“怎、怎么会呢?”
陈德才惊讶极了,他记得自己的父亲最喜爱的便是柳寒烟,时常让其作陪,不管是白天还是黑衣,怎么柳寒烟会出此言?
柳寒烟自然明白陈德才话中的深意,也清楚这么多个姨娘,陈德才为何就请她一人过来。
她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红卿瑞,心中堆积的难受消散了些,继续道:“他白日召我们过去,也只是让咱们坐在院子里,或者是隔着屏风与他说说话,从不让我们靠近他。”
陈德才的眼睛瞪得老大,红卿瑞垂眸思索了片刻,问道,“白日里,陈员外那小厮是否寸步不离?”
柳寒烟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如此,于是连忙点了点头。
钱和见此赶忙记下来。
“而到了夜里,”柳寒烟的脸色有些发白。
陈德才的脸色也开始别扭了,总觉得听自己父亲的女人说起他们晚上的事儿有些不好。
不过柳寒烟自然不会说得这么露骨,而是很简明的叙述,“他会等到天黑尽了,先让小厮将他推出去上茅厕,然后才进来...”
“他进来时,屋子明亮吗?”
红卿瑞问道。
柳寒烟摇头,“他们出去时便会将灯火熄灭,回来的时候只有陈员外一人,那小厮在门口守着。”
红卿瑞的脸色突然一变,“陈员外是怎么进屋的?”
钱和闻言也看向了柳寒烟,只有陈德才没发觉什么问题。
“走进来的,不过走的很慢。”
闻言,陈德才说道:“我父亲平日坐轮椅,偶尔也走走。”
柳含烟抿嘴,似乎不想提及那一幕,说话的时候垂下了头。
没多久,她似乎平静下来了,接着道:“入夜后,他都是不说话的,每晚都会让人把我们送回去,从不让我们过夜。”
说完,柳寒烟忍不住将手握成了拳。
钱和扫到她的手腕,皱眉问道:“柳姑娘这手腕处的绑痕?”
柳寒烟浑身一颤,将衣袖往下拉了拉,“他喜欢将我们的手反绑在身后,就是眼睛也是被蒙住的。”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早就知道荤味的钱和与陈德才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暗自嘀咕着,想不到陈员外还有这种癖好。
只有清心寡欲的红卿瑞想到了一个可能。
陈员外不想让自己的妾氏看见自己。
是觉得自己年老皮皱?
红卿瑞陷入沉思。
而这边的钱和继续问道,“那偏房的醋与木炭你见过吗?”
柳寒烟摇头。
“我们不是待在院子里,便是待在正房的外间,总之白日是不会见到他的。”
“他都说些什么?”
“说的很杂,什么都有。”
红卿瑞抬起头,“提过陈家三兄弟吗?”
柳寒烟摇头,“从不提,不过陈家的生意他倒是提过很多次。”
陈德才苦笑一声,“父亲老了,倒是怕我们夺他的东西了。”
“什么叫夺?这本就是你们陈家的生意。”钱和不赞同。
红卿瑞看向柳寒烟,“有劳柳姑娘了。”
柳寒烟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笑,“我知道的并不多,有用吗?”
“有用。”
红卿瑞点头。
柳寒烟离开后,红卿瑞让陈德才将那小厮的身份查一查,毕竟那小厮是陈府的人,由陈家来查来得快些。
晚饭时,红卿瑞盯着面前的红烧豆腐脸色有些难看。
没心没肺的钱和却吃的很爽快,一边吃一边赞道:“这味道和小掌柜做的相差无几,三少爷你们家这厨子手艺不错啊!”
见钱和吃得高兴,陈德才也放下心中的烦闷事,一边给钱和满上酒,一边笑道:“原本的厨子我没带下来,这厨子是今儿才招上的,我琢磨着在这庄子上也待不久,所以便让小武找了个做短时的厨子,别说,这小武办事就是让人放心,若不是这厨子不愿意,我还真想带回府上去。”
“不愿意?这厨子倒是有意思。”
钱和笑着与陈德才碰了碰杯,也不怪他这么说,陈家财力雄厚,能进陈家做厨子,那月钱可比在外面强得多,指不定少爷哥儿们吃高兴了,还会发些赏银。
晚饭后,红卿瑞直接来到灶房,果然,逮住了某个不该出现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