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两人在家里看书、讨论晚饭吃什么,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欣赏院子里的雪景。
傍晚时看了部电影,裴先生沉思片刻,觉得反正丢脸的不是自己,再次理直气壮地撒娇:“长官,我想躺在你的腿上。”
谢知千依百顺。
气氛好得让人沉醉。
夜色降临时,两人各回各屋。裴衔意犹豫了下,在屋里翻出离婚证。
半年前,和谢知离婚时,他心里既不舍又宽慰。
不舍在谢知要暂时离开他,宽慰在一段畸形的关系终结,他能以更好的姿态去追求谢知,参与到他的生活。
他信心满满,只是没料到,好事多磨,万事刚铺了个头,就出了意外。
现在自己还成了自己的“情敌”。
这都什么跟什么。
裴衔意摇摇头,放下离婚证,到浴室洗澡。
懒懒散散地披着浴袍走出浴室,抬眸就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
谢知半靠在床头,拧开了床头灯,拿着白天没看完的书,修长的指尖翻过一页,眼皮都没掀一下:“怎么?”
他的头发s-hi了半绺,贴在额边,乌黑的发,雪白的肤,淡红的唇,在白晃晃的灯光下都鲜明又晃眼。
这可刺激过了头。
裴衔意胸口顿时翻腾起热血,心底有股灼烫的火气,在心里默默回顾了一遍婚内强.j,i,an案例……哦不,他们俩甚至已经离婚了。
谢知丝毫不知几步外的人沸腾的心思,扬扬下颔,示意他去看床头柜上的牛奶:“阿姨嘱咐我给你准备的。”
裴衔意满心悲凉,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最终微微叹了口气,谨慎掩好浴袍,一口灌了牛奶。
谢知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看他唇角有白色的牛奶渍,眼神奇异。随即,他忽然放下书,起身凑过去。
鼻尖掠过阵清香,有什么s-hi软微凉的东西在唇角滑过。
裴衔意:“…………”
他看着谢知一脸淡定地坐回去,重新捧起书,幽邃的眼底神色危险,忍了会儿,缓退两步:“……我去冲个澡。”
谢知扬扬眉:“不是才刚从浴室出来?”
裴衔意:“……没洗干净。”
然后逃也似的,姿势怪异地回到浴室。
谢知唇角弯起个愉悦的弧度,继续慢悠悠地看书。
等到裴衔意出来,已经过了许久。
谢知的头发也被屋里的暖气烘干了,困意涌上,缩在被子里,模糊察觉到有人钻上了床,眼睫低压着,半睁开眼:“睡那么远?”
裴衔意往里挪了挪。
双人床很大,嗅着旁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干净清爽气息,想到旁边是谁,刚压下的火气又要没完没了地窜出来了。
谢知伸出手,乱摸了一阵,才找到地方关了灯。屋内啪地暗下来,裴衔意屏息静气,枕边的人窸窸窣窣了一阵,怀里便靠来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
他不敢乱动,更不敢乱摸,更怕又有什么……反应,心里又苦又甜。
谢知软软地偎在他怀里,困得睁不开眼,迷糊道:“讲个睡前故事给我听吧,裴先生。”
裴衔意愣了下,唇角噙了点笑意,徐徐开口。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温醇的酒,低沉有磁性,响在耳边,杀伤力惊人。
谢知在黑暗中无声睁开眼,抬首与他对视。
“上回你讲的故事,其实还没有结束。”
谢知的嘴角勾了勾。
“国王其实暗恋邻国的小王子,但却因为自己的性格经历,迟迟不敢开口表白,他千方百计想挽回他的……头发,是为了去和王子求婚。”
“然后?”
“巫师消失后,国王在森林里找了很久很久,找到了巫师。失去巫力的巫师露出真容。”
“原来巫师就是他惦记了好多年的心爱的小王子。”
“小王子失去了国家,才躲到森林。国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向王子求婚,王子回答‘好的’。”
谢知轻笑了声:“奇怪的后续。”
额头被亲了亲,腰间怀着的手箍得紧了紧。他听到裴衔意沉沉笑着应了声“是啊”,顿了顿,才说:“晚安。”
谢知望了他一会儿,浓睫闭合,遮了眼底复杂神色。
隔天,宋淡雷打不动地过来汇报工作。
谢知去阳光房里看完了那本书,回来发现两人还在书房里,准备去小影院看看电影,路过三楼楼梯时,脚步一顿。
他心里冒出个念头,回到书房前,礼貌地敲了敲门:“裴先生,我可以上三楼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什么都是你的——裴衔意没多想,随意道:“你可以打开任意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