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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的左脚不停地点着地,心里希望这收银员能快点快点再快点,后面的大妈们马上就要冲上来拉住他取经了,他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
这片学区的校服其实都一样,都是红白相间,土得掉渣。但是r中不一样,会在背后印上校名,这可是全国名茅前列的一流高中,每年b市奥赛金奖清北保送生三分之二都是从r中出来,一本率99.9,各个城区的学子为了进r中挤破了头。
收银员慢吞吞的拿起扫码枪,何似不等收银员扫码,率先把自己二维码往她扫码枪下一杵,拎着袋子就脚底生风的往外走。
“都怪你磨叽,那小孩儿都走了,真是… …”
何似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原本背井离乡求学的孤独和迷茫稍稍消烟消云散了一点。
进r中,不光学生要考试而且还要面试家长,他承认他爸给他走了后门,以何似进校前的摸底测验在实验班中不溜秋的水平,r中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等何似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开还躺在原来的位置,维持着何似踹它时的样子,何父还没有回来。
等到作业都写了大半,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何文远回家了。
何似没出声。
何文远喊道“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楼下饭店给你带一份。”
“吃过了,不用了。”
何文远到厨房一看,锅里连滴油都没有,小兔崽子骗谁呢?
“何似这叫你吃过了?!”
何文远气不打一处来,嘶吼的声音像是黄钟大吕,震得何似脑仁疼,手里的自动铅笔芯啪的一下折了。
“我真的吃过了。” 何似压着嗓子回道
他真吃了,吃薯片吃到撑。
何文远站在何似屋门后继续吼,“骗谁呢?!锅里连滴油都没有!”
因为重点高中都在老城区,学区房都是□□十年代的老房子,质量和隔音效果可想而知,何似怀疑何文远这一吼,楼梯间的声控灯能从一楼亮到顶楼。
何文远也算是高知分子了,怎么这么暴躁呢?
“我在外面吃过了。” 何似换了根碳素笔继续写。
何文远听到这句话哑了火,半响才回道,“你在外面吃过了啊,钱够用吗?”
“够。”
“那行,你学习吧。”
作业很简单。
新的学期一开始的作业都很简单,无非就是预习。何似写完了作业,又做了一会儿课外题。
沈欢打来了电话,问他在新学校还习惯吗?租的房子怎么样?晚上吃的什么?何似单声应和。母子二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想家了。
何似揉了揉眼,早早地躺在床上,明天是他来这个班级的第二天,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在课上打瞌睡。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他就因为生物钟先起了。
外面已经大亮。
何似的一颗心立刻跳到嗓子眼,抓过桌上的手表看了看,都六点了?!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到,自己原来已经不在二中了,才六点啊。
二中每天早晨六点开始上早自习,有些学姐学长甚至五点半就去教室学习。
何似不行,他懒的很。六点的早自习他能拖到五点五十五起床,剩下的五分钟刷牙洗脸一气呵成,还要以一千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教学楼,r中八点上课,七点半早自习,七点出门就行,他不着急。
何似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单词,不过没看进去,这租来的房子里的床太软了,睡了一晚腰硌的不行,不适应。
拖拖拉拉到六点五十五才出门,没想到何父在外面等他,正在打领带。
“你怎么现在才起床?你知道几点了吗?你知不知道b市的早高峰有多堵?早饭要不是我做了你吃什么?”何文远一顿炮语连珠,问的何似原本刚刚偃旗息鼓的起床气噌一下就起来了。
不过何似管住了自己的嘴,这时候他要是再接几句,无异于煽风点火,父子俩能跟个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炸起来,学也甭上了,班也别去了。
他什么也没说,刷牙洗脸,拿着何文远给他烤的吐司,换鞋准备出门。
他想住校了,但这念头一萌生,随即便被自己否决了。
“何似。” 何文远突然放缓了声音,“爸爸工作比较忙,有时候科研所加班会回来比较晚,每月给你往你卡里打点钱,就当……”
“嗯,知道了。” 何似不等何文远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三步两步跨下楼梯。
b市早高峰确实堵,昨天还算空荡的地铁站里现在像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排着队还不一定能坐上地铁。
何似瞅了眼表,估计来得及,要是来不及……他也没办法。
地铁走了一班,很快又来了一班。
何似边刷手机边跟在队尾慢慢往前蠕动,幸好他在来地铁站的路上就把吐司塞完了,这地铁车厢里混着各种汗味、香水味、头油味和嗖味,交杂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闻着这味道,他可食不下咽。
紧赶慢赶踩着点进了校门,还剩几分钟,也不算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