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亲兄弟,”夏夏捧着杯子喝了几口茶水,小菜陆续一碟一碟摆上桌子,“小路跟了妈妈的姓,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我没再说话,摸了根筷子低头搅和杯子里的茶叶,小小的几根,有的飘在上面,有的就沉在杯底。总觉得路择远在家里也不好过,他的种种不安也都更加顺理成章起来。一个从名字起就显然并不受重视的小孩,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顶住连带我在内的各方压力,仍然好好面对生活,成长成为如今这样温柔又善良,偶尔还有点幼稚的男孩子。
“别担心啦,”夏夏仿佛自带感应buff,一眼看透我的那点小心思,“翟老师对小路很好的,不然小路也不会是这么好的小孩。”
我点头,认可她的判断。呜呜呜,翟宗耀从今天起也是我的亲哥哥。
夏夏把杯子放下,夹了几根空心菜到自己的盘子里,开始接连给我暴击:“所以,翟老师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你。”
我愁眉苦脸:“......我以前做过的混蛋事你们都知道啊?”
夏夏点头,又补充道:“翟老师一直知道,我是最近才知道的,小路拜托我跟翟老师谈谈,能不能把你合同从gb转到我们这边,翟老师没同意。”
小齐心里一凉,在线卑微,心想这个哥一时半会儿看来是难叫了。
我忐忑到吃不下饭,筷子捏在手里半天没动静,又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心里问:“......这样的话翟总怎么会同意路择远参加节目?”
“快吃,别光说,”夏夏催促道:“翟老师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原本没怎么顾这个项目,毕竟前两年都挺顺利的,以为小路只是想来玩一下,跳跳舞什么的,也没指望他出道,毕竟公司里认识小路的人并不多,你们第一次公演的事情出来,他才知道你也在节目里,觉得你一心想翻身,当晚就打算让小路退赛。”
“那叫左清秋去干什么?”
“他们三个以前见过,本意是想让小左也帮忙劝劝,结果小左在,很多事情没法明说,谈判效率极低。”
噢,这就通了,路择远那天晚上带着一大包零食和土特产回来,真的是去探亲了。
“反正小路不同意嘛,翟老师也不是‘那种’哥哥,”一道粥被摆上桌,夏夏熟练地垫了纸巾揭开盖子,帮我盛了满满一碗,“所以之后大部分外务你们两个都排不在一起,但是分组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他管不了,在办公室看节目经常黑着一张脸。”
夏夏揭自己老板的底揭上瘾,说着说着还给自己逗笑了。我心想要让翟宗耀知道,唯一一次抓瞎碰在一起出外务,我俩就确定关系了,可能得直接气吐血。
“嗯,”我往嘴里塞排骨,含糊不清道:“翟总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严肃的那种老板,还允许在办公室养猫。”
“翟老师对你也挺好的啦,虽然可能只是给小路一个面子,”夏夏吐槽完,又转而讲翟宗耀的好话:“拿你和展老师不和做文章也是他要求停止的,知道老板不喜欢这样,节目组就不敢太过分了。”
我感动的同时也欲哭无泪,一时造孽一生还债,好不容易和路择远过了这个坎,接下来没准还要在兄长这里再过上一回。
原本我对刚刚的会面还挺有信心的,现在也有点开始慌了,翟宗耀会不会理解错我的意思啊,以为我要回去改正错误,跟路择远就地分手,才这么高兴的放我滚蛋。
等我把碗里的粥都扒干净,夏夏看我吃饱,又跟服务员要了一套一样的饭菜打包,等餐的时候收了条消息,眉眼之中倒是有些惊喜。
“翟老师今天似乎对你的印象很好哦,”夏夏笑盈盈的朝我伸出右手,真心在为我感到高兴,“催我去敲gb那边的合同,说不定将来可以做同事啦。”
意识到翟宗耀完全接收到了我想要传达的信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一木奉槌砸懵,云里雾里握住了夏夏伸出来的手,轻轻上下摇动,世界变得宽敞起来,天黑透了,但窗外好像是明亮的。
回程我坐上了副驾驶,夏夏喜欢,车里在播《在动物园散步才是正经事》,我开着窗户摇头晃脑跟着唱,粤语不会就把歌词唱成普通话,刘海被吹得乱七八糟。她问
我是怎么跟翟宗耀说的,我便原封不动向她转述。
她有点惊讶,但没做任何评判,只问:“你知道拒绝公关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我把保温袋又向怀里拢了拢,检查里面的粥有没有洒出来:“要不然节目组把我除名,要不然录音流出来之后节目组再把我除名......但我想想要承认没有谈恋爱,这些都是假的,跟小路说过的话也是假的,就觉得讲不出口,哪怕只是对外这么讲也不行,可能我的确不适合做偶像。”
夏夏看着前方等红灯:“总有适合你的事情。”
“嗯,”我说,低头笑起来:“比如说我可能就要有一份新合同了。”
从市区往外开,通行还算顺畅,回厂大约十点,也不知道路择远吃饭了没有,我抱着保温袋跳下车就想往里面冲,被夏夏又给叫了回来。
“别走,”她说,同时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刚刚好卡了一个大号的快递盒,封得严严实实,“帮我把这个给小路带上去。”
“噢。”我乖巧懂事的从她手里接过箱子,个头不小,但是不太重,走起来还能听见里面有东西摇摇晃晃的。
我研究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抱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