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资当真讨要归来?”
提前回来报讯的“鳄人”把情况这么一说,大舅哥商无忌表情相当的丰富。那可是东邑啊,虽然已经破败了,却也是姬姓把持的城邑,支氏依仗的,就是姬姓可以做主,让商无忌不敢放肆。
可……可怎么就要回来了呢?
难道姬姓其实挺好说话的?
可真要是这么好说话?姬姓祖先为什么砍死他们祖先?!
“首李说,姬县师甚好说话,往后东邑和阴乡,便是亲善‘邻里’。”
“……”
亲尼玛个头!善尼玛个鬼!
亲善?亲鳝还差不多!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不就是东邑姓姬的中了邪。
难道真是因为长相?
要不然怎么会自己去讨要嫁资,就被支氏推三阻四,还拉出姬姓来恐吓要挟?
“兄长何必忧虑,待君子归来,一切便是知晓。”
“也对。”
商无忌点点头,拿了一些红枣给报讯的“鳄人”,“有劳。”
“多谢商君。”
钱是不敢收的,但是红枣、莲子、芡实、菰米等等,却是可以收的。那“鳄人”收了商无忌给的红枣,包好了之后,给商无忌行了个“军礼”,很是规矩地离开了商无忌的“大榭”。
出门的时候,这“鳄人”还冲商氏的门子颔首示好。
“‘鳄人’虽恶,然有礼也。知礼,则为君子也。”
凶的时候超级凶,悍不畏死地砍人。可不作战的时候,又不仗着勇力桀骜不驯,反而进退得体待人平和,这就是相当的难能可贵。
训练一支“虎狼之师”,大国都有这样的人才。
可想要把“虎狼之师”变成“威武之师”,却是相当的艰难。
“君子常言‘受命于天’,想来阴乡昌盛,亦是顺应天理。”
“听他胡说!”
商无忌呵斥着商小妹,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抑制不住。
连“野人”都能训练成这种模样,这样的才能,商无忌听都没听说过。
“鳄人”的成员,商无忌也观察过,可以说绝大多数,原本在“百沙”各乡野之中,都不是好勇斗狠的拔尖人物。
甚至还有点“老实巴交”的意思,老老实实干活,老老实实盖房子,老老实实寻找另一半。
反而是那些类似“黑蛟沙”中好勇斗狠的家伙,没有一个成为“鳄人”,最多就是成为“勇夫”。
这种微妙的区别,让商无忌大开眼界。
常人看来,“老实巴交”的老实人,怎么可能是好勇斗狠之辈的对手呢?
偏偏在“公战”的时候,这些老实人更加能够明白李解问他们的三个问题。
第一,我们为何而战。
第二,我们如何作战。
第三,我们敢不敢战。
这三个问题,好勇斗狠之辈不管在私斗中如何凶狠,面对“公战”,他们都是茫然的。
但对“老实巴交”的野人来说,他们却有着深刻的体会。
李解的存在,不过是把一个个“老实巴交”野人的体会,团结在了一起。
作为运奄氏之后,商无忌自然也是有些兵书家传的,只是和阴乡公开让人围观的作训方式一比,商无忌随手就把兵书家传存了起来。
子孙愿意看就看,不看就盖个图书馆。
“兄长,吾现在相信,君子必能大胜羿阳君!”
“此亦吾之所见。”
听到商小妹坚定的语气,商无忌拂须微笑。见一叶可知秋,“鳄人”的素质,扔到任何一个大国中,都可以做低级军官。
可现在,几百个“鳄人”,却只是李解的爪牙。
李解返程的路上,“cǎi_huā”和它的妻儿们都很安静地站在了船舱中,因为体型实在是太大,偶尔遇到吃水浅的地方,还要让它们自己下水泅渡。
大象过境,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沿途的浣纱女几乎都是看见巨兽就落荒而逃,哪怕是地方上的“民兵”,也不比浣纱女好多少。
有些重要的城邑,还是留有“吴甲”的,当地的邑令或者县师,带着“吴甲”出来警戒,发现是阴乡乡帅之后,都是震惊无比。
更夸张的是,途径太仓,李乡长直接骑到了“cǎi_huā”的身上,张牙舞爪无比威风。
而“cǎi_huā”也不愧是聪慧巨兽,李乡长从老支那里得来的几个命令,不但执行的很好,还能额外地跟李解建立了新的指令。
这让老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驯象人,原本只是觉得本职工作遭到了侮辱。可李乡长跟“cǎi_huā”亲密无间之后,他只觉得像是自己的老婆被首李睡了……
感觉怪怪的。
“李乡帅逐象过涧?!”
“凡山尉以为野人作乱,率甲士前往凡山涧,便见阴乡乡帅驱逐四象如儿戏。”
姑苏王宫之中,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正在向大王勾陈报告。
吴王勾陈表情也是诧异,花白的胡须微动,他双手撑在岸上,一会儿,露出一个微笑道:“这‘白沙猛夫’,果然是勇猛非常啊。”
“王上。”
忽地,跪地而坐的太宰子起出列,躬身道:“如此‘野人’,明知得罪羿阳君,却还是行事如常,莽撞无礼,这是无知之徒啊。”
“既是无知之徒,又何必苛责?‘野人’无知,亦可谓‘天性使然’,乃‘赤诚’之本。”
吴王勾陈不介意一个无知之徒在那里瞎折腾,要是知道得罪了羿阳君,就开始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