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地回了一句。
至少在认识的这几天里,索玛从未见过乌尔露出这样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让那个男人认真起来的事一定很糟糕。但一般来说,他更宁愿相信敌人要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沃森低声说,“他的结界被打破了,从外面。我他妈亲眼看著结界碎了,渣都不剩!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没人有这本事。明白了吗?给我什麽都别问,老老实实呆著!”
索玛没有回答,默然跟沃森回到了他们栖息的山洞。沃森暴躁地将他推了进去,自己在洞口来回踱步。
索玛这时候显得很冷静。在什麽都没搞清楚之前,冷静是最聪明的选择。他站在洞口,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与沃森隔开,这是乌尔为他设下的结界。
“你不去帮他?”他说,“我会为自己的性命负责,并不需要你的保护。”
沃森发出了愤怒的嗤鼻声,血红的双眼睁大。索玛看出来,他在焦虑,但更多的,他也在兴奋,渴望鲜血和敌人。
“树林,”沃森说,“我太大,在树林开战会被当靶子打。该死!”
索玛没想到沃森会回答他的搭话。黑龙脾气暴戾,但并不是笨蛋,他心想。
索玛,“可是,照你所说,对手很强大不是吗。从来没有人打破过乌尔的结界,可是他打破了。”
“闭嘴!”沃森泄愤地一拳砸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如果不是有结界撑著,山洞恐怕已经成了土坟堆。索玛落了一头的尘土,用手掸了掸。
沃森咬牙切齿说,“那个人,如果他输了,我会杀了他!”
索玛,“……”
上帝,他和他的主人都是疯子。索玛心想著,抬眼,却对上了沃森的双目。
沃森的目光锐利,嗜血,仿佛是要穿过他看到一个别的谁,“我活了五千年,我出生的时候,你们人类还他妈是猴子。不断有人想要征服我,他们都死了。所以,与我结下契约的征服者必须是最强的。如果他输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他。”
索玛,“我不太明白,布下结界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结界被打破对吗?”
沃森简短答道,“是。”
“会不会是被无意闯破的?并非恶意攻击。”
“你以为乌尔会设下那麽友好的结界吗?”沃森鄙夷地说。
索玛低眼沈思了一会儿,“那他真的是冲著乌尔去的吗?或者说,打破结界的那个人,会是真正的敌人吗?”
沃森皱眉,“什麽?!”
而後,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哦,该死!”沃森低沈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懊恼,“但愿他没那麽笨。”他苦恼地揪住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如果要袭击乌尔,刚才在河边的时候,乌尔要没防备得多……这种话索玛自然不乐意说出来。然而,敌人费心思打破结界,让黑魔法师知道他的存在,是为了什麽?
第四十一章伊欧洛斯
41.
索玛看著沃森懊恼地揪住头发,目光忽然有些迷茫。乌尔会对这件事做出怎样的判断,他竟然完全无法猜测。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朋友,他对乌尔的了解都太少了。如果这是在战场,这将是最危险的情况。而现在,一场看似平静的意外也许已经将他带上“战场”。
而他又是为什麽会不远万里来寻求这个陌生人的帮助呢?是因为白袍法师拉菲尔说过,这个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将会是拯救波利国的最後一根稻草。索玛相信拉菲尔的判断,因为他无疑是波利国最强的法师,是父王的左右手,曾在无数战争中伴随父王,为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索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拉菲尔代替自己出行的提议,并不顾大臣们激烈的反对,独自踏上了未知的旅程。甚至有人质疑老法师拉菲尔的用心,但索玛选择相信。就好像他现在必须相信乌尔.佩因会做出足够冷静的判断。
离他们所处的山洞不远就是格尔密斯森林的边缘。格尔密斯的古树以诡异的姿势纠结在一起,挂满了爬藤植物。巨大的树冠挡掉了大部分的阳光,使树林里看上去尤其阴暗。格尔密斯是一片活著的树林。据说这里的树木中至少有十分之一是树精,或者可以称它们为树人。古老的树人喜欢用自己的树洞酿酒,或者利用风声安静地交谈。树人对彼此友好,对外人则总是糟糕。用乌尔的话来说,是群难缠的老不死。
索玛的目光被吸引到阴森的树林里,是因为他隐约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个人影正从容地朝著他们的方向慢慢靠近。
在那个人走到看得清的距离时,索玛露出了些微惊讶的神色。
那是一个身著白袍的男子。虽然被森林投下的阴影遮挡了大部分,但他纤尘不染的白袍和裸露在外的白肤仿佛散发著淡淡的光晕,让人无法挪开视线。而当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森林的阴影时,零碎的阳光落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注意到索玛的目光,沃森也莫名地回过头。在看到身後人的刹那,沃森的呼吸停住了,眼前一阵晕眩。仿佛有人在他的心口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胸口停止了起伏,他的时间也停止了。
那个身著白袍的男人有一头银色的长发,皮肤白得纤细,就好似是冰雕出来的美貌,会被太阳晒化。他有沃森那样尖尖的耳朵,而他的双眼却是银白色的。那是令人震惊的眼睛,虹膜的最外圈颜色偏深,使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