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景牧便回军中整备军队,让疏长喻自己收拾好行装, 这两日便要走。疏长喻没想到他这般着急,昨日还说要在湖州多留几日,还要去看什么白堤垂柳的。
不过想来, 他这十来万的军队,在湖州待一天便要吃湖州一天的粮, 更不可能带着这么浩浩荡荡的十几万人马去游什么西湖。想来也是不切实际,随口一说的事情。
临行前, 疏长喻将空青叫到了自己身边来。
“自作主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次。”疏长喻说道。“但是我也不可能再给你这个机会了。待回去, 你要么去伺候老夫人, 要么留在小姐身边。若是想出府成家立业,我也替你置办。”
空青闻言,眼泪登时落了下来。
“少爷!”空青哭道。“空青哪里都不去, 只想留在少爷身边!少爷便原谅空青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
疏长喻却揉了揉眉心,摇头道:“不必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我不想再冒这个险了。”
空青愣愣地看着他。
“我如今也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着, 更何况有景牧在, 也是不方便的。”疏长喻坦然道。“寻栀如今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将她交给你来教养,我也放心。”
空青听到他这话, 哭着又要求他。
就在这个时候,穿着玄黑盔甲的景牧走了进来。
“可收拾好了?”他像是没看见空青这个人一般,径直走向疏长喻。他原本张开手臂要抱他,可是半途中又将动作收了回来。他可惜道:“我这盔甲又冷又硬,你穿得单薄,还是算了。”
疏长喻笑道:“原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景牧道:“本来不该走这么早的。我昨天才跟你说要带你在这儿好好玩一圈,现在便要食言了。”
疏长喻愣了愣,接着便笑起来:“我昨天便以为你是随口说说呢,我都没想到你是认真的。”
景牧啧了一声,不悦道:“我同你怎么会随口说说呢?我告诉你,那是因为……”
他清了清喉咙,故作神秘地凑到疏长喻耳边,轻声道:“是因为,京中出事啦!”
疏长喻登时瞪大了眼睛。
景牧接着道:“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若再不回去,恐怕景绍的登基大典都开完了。”
下一刻,他便见疏长喻抬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这么重要的事情,缘何不跟我说?”疏长喻怒道。“你还有功夫在这里说笑?你还带着那么多人作甚?先轻装简行回宫再说。”
“哎,你别急嘛!”景牧见他抬步就要走,连忙一把勾住他的腰,将他拽了回去。“不着急,这次南下剿匪,先帝担心,将他手里那一半虎符给我了呢。如今整个大启,大半军队在我手里,其他的在你爹手里。任凭他景绍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那一个皇宫。”
“你……”
接着,他得意道:“我这十五万大军,可是有大用呢。万一景绍半途中就要杀我,我也可以就地落草,就地起义呢。”
“你就净胡闹!”疏长喻低声斥责道。接着,他抿嘴思索了半晌。
若真如景牧所说,大启的大半军队都在他手中,那便的确没什么可着急的了。但是一旦景绍登基,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而景牧有什么动作,那便就是篡位的反贼了。
“但是还有个麻烦的事情。”景牧皱眉道。
“嗯?”疏长喻看向他。
“那个赵朗之。”景牧道。“景绍说他是自己的叛徒,借与他交好的机会,给乾宁帝下了□□,栽赃给他。事发当晚,赵朗之便跑得不见踪影,如今也不知人在何方。”
疏长喻一顿。
接着,他便一把攥住了景牧的袖子。
“若此事真的与赵朗之有关,那么我的猜测便没有错了。”疏长喻低声道。“那个赵朗之……恐怕也与我们一样,是从未来回来的人。”
他开口正要解释事由,却见景牧骤然神色一变,神情竟有些不正常。
景牧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啊。”
疏长喻皱眉看他。
景牧接着便恍然反应过来一般,看向疏长喻道:“少傅是如何……如何得知的?”
疏长喻有些狐疑,觉得景牧似乎知道他们重生的原有一般。但是疏长喻丝毫没有多想,只一瞬犹疑,便接着道:“前世丹瑶跟我说起他时,曾说过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前世的赵朗之和今生性格似乎差异有些大,并且前世他在丹瑶嫁进丞相府之前,他也没有来过京城。”
疏长喻拧眉道:“原本这些轨迹不同,我便有些怀疑,但是他尚且什么事都没有做,我便暂时将他搁置下来了。”说到这儿,他沉吟了片刻。“若他真与景绍有勾结,那么他十有八九和我们是一样的……想必他还记恨着前世我娶了丹瑶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
说到这儿,疏长喻稍显疲惫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果然。”疏长喻说道。“我前世以为的走捷径的事情,其实都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这于我也算是一次教训,也都是怪我……”
景牧忽然出声打断道:“哪里可能是怪你呢,他这是向我寻仇呢。”
疏长喻看向他,便见景牧道:“前世是我将他俩分的天各一方的,也是我……总之,跟你没关系。”
疏长喻皱着眉,看着他明显有些焦躁的模样。
片刻,疏长喻笑起来。他抬手摸了摸景牧的头发,安抚道:“好了,这个时候还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