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夜童进离去之后,那王良果然对其所扮的黑衣人信以为真,他一方面恨神腾帮请人来拿自己当饵,另一方面又怕留下隐患。
既然黑衣盟主出言会亲手斩杀那晚丑陋老者,这对王良来说绝对是一个过村没店的机会,如能一举拿下神腾帮,不单可以讨好黑衣盟主,又能减去一个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巨大威胁。
是夜,王良纠集了飞燕门所有帮众,又从交好的独龙帮请动数十修为不错之人,便气势冲冲的杀向了神腾帮去。
神腾帮浑然未觉大难将至,帮主李宏更是烂醉如泥后正抱着两女鼾声如雷,顿时帮内火光四起杀声满天,他惊得酒醒一半,待冲出房门时,大势已去。
李宏甚至顾不得自己儿子李固的死活,手持一把长刀硬从围困之中拼杀出来,整个神腾帮中鸡飞狗跳,凄惨的哭喊声响彻夜空。
李宏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受到如此灭门之灾,更是不知找谁去质问,眼看着纷纷落向自己的利刃,他双目血红,仗着一身修为达到化气境巅峰,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找到机会终于窜入山林中。
满身的刀伤让他皮开肉绽几欲昏死过去,心头的恨意却让其憋着一口气掠向密林深处而去……
随着神腾帮覆灭,王良并未赶尽杀绝,毕竟无论如何,一天前两帮还是一条战壕的盟友。他趁机派人占领了神腾帮地盘,清理战场之时,将所有侥幸活下来的神腾帮帮众集合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其中却没有那李宏的身影,其子李固倒是没找到,尚存一口气在。
李固被稍加救治后软禁起来,王良再三思量,终是不敢狠下杀手,既然李宏逃走,若是将其子斩杀,定然会与自己不死不休。
虽然两帮已然结下了血海深仇。
这一夜的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般,第二日清晨便是传遍了整个北方,大街小巷无人不在谈论此事,但是知道其中实情之人却少之又少,传言亦只是随口猜测罢了。
这股风波足足三日仍未平息,这在相对安定的北方,绝对算得上一次大事件,通常的小打小闹所有帮派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此次飞燕门作为,同样处于十帮会盟位置的帮派,却是再也按耐不住。
十帮之中以飞燕门与神腾帮为大,另外帮派则是自觉分为两个阵营,那独龙帮便是与飞燕门交好的帮派之一,其他还有神武帮与通古帮。
发生此事,昔日与神腾帮交好的五个小帮派顿时乱了马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般,五位帮主已是多次碰面共商对策,正是风窟帮、擂鼓帮、遮天门、奉蝎帮、知仙帮此五个小帮派。
“四位,此刻李宏大哥不知所踪,我们五帮如何是好!”说话的乃是一个头戴方巾帽的儒雅中年,正是知仙帮钱海蛟。
“钱帮主莫慌,此事乃飞燕门与独龙帮所为已是定论,我认为此刻最为重要的便是打听出为何他们要下此狠手,方能有所对策。”风窟帮帮主扈天合显然沉稳许多,从其细长的双目中闪着狡猾与睿智的光泽。
“哼!定然是那王良意图吞并,还有什么好想!”奉蝎帮沈昆冷哼一声,其皮包骨头般枯瘦的面孔有若一具骷髅。
剩余四人闻言皆是面色凝重的安静下来,半晌,坐于沈昆侧旁的一道身形忽然站起,铁青的面孔仿若从坟墓中爬出的尸体,满脸死气,且露出个难看的僵硬笑容。若是童进在此定能发现此人竟然有些面熟,赫然便是昔日与阴煞妖女一同追杀自己的那守魂阁阁主!
虽然后来知道守魂阁幕后黑手乃是祝邪,但是此人竟然出现在此,并且成为了遮天门的门主赵玉子,看来守魂阁的魔爪早已伸向了这片北方之地。
“诸位,且听我一言,我遮天门虽驻足此地时日不多,但本人与神腾帮李宏帮主却是如兄弟一般。况且李宏帮主平日对我几帮多有照顾,此时他遇难,我赵某人第一个站出来!”这昔日的守魂阁主赵玉子竟然一改往日冰冷的语调,倒也说得中肯动情。
“赵门主,你此话是暗指我们几位贪生怕死不成?”那奉蝎帮骷髅身材的沈昆却是火爆性子,顿时起身道。
“两位,两位,此时大敌当前,我们怎能自己人先乱。”这说话的是擂鼓帮张行真,两捋胡须从人中分开垂落,倒也有一番气质。“沈帮主莫要动怒,我想赵门主既然如此说,定然有依仗。”
言罢,其淡然一笑,转头看向赵玉子轻声道,“我说的可对,赵门主?”
赵玉子铁青面上挂起难看的笑意,嘴角极为僵硬的翘起,“知我者张兄也。”
知仙帮钱海蛟与风窟帮的扈天合齐声问道,“不知赵门主有何手段!”
赵玉子这才压低了声音……
听完,擂鼓帮张行真面露喜色,拍案而起,“哦?赵门主竟然与如此神人相识!那何愁此事不成!”
奉蝎帮的沈昆亦是露出惊疑之色盯着铁青面孔的赵玉子,仿佛想看出他刚刚一番话是真是假。
而风窟帮扈天合则与知仙帮的钱海蛟对望一眼,相互之间倒也默契,后者微微颔首,继而起身冲那赵玉子道,“既然赵兄有此实力,若能拿下神腾帮,保证那位黑袍盟主不找我们麻烦,我钱海蛟率领知仙帮今后愿意听从赵兄调遣!”
不待赵玉子有所表示,扈天合亦是跟声道,“我代表风窟帮,亦愿意跟随赵门主。”
擂鼓帮的张行真稍作思量,并未出言,却是抬手一拜,同样表明态度。至此,目光便齐齐落在奉蝎帮帮主沈昆的身上。
沈昆虽是火爆,但此时却由不得他,终于,其长叹一声,一咬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