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被那凌厉的眼神看的一个激灵。她不知道一向软弱的大小姐怎么会拥有这般犀利冷冽的目光,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情不自禁的就矮着身子行了一个福礼,毕恭毕敬的唤了声:“大小姐安!”
众人都被柳如心这一刻刻意释放出的威压吓倒,均未缓过神来,直到翠萍躬身行礼,众人这才惊醒,忙跟着唤道:“大小姐安。”
“都起来吧!”柳如心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直到行至翠萍的跟前停了下来,再次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本郡的问题呢。”
“这……”翠萍不知所措的往柳如画的身上一瞥,向她求救。柳如心的子就算再怎么软绵,那也是主子,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够拿捏的。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老侯爷托着呢,再不济,也有一个‘丹阳郡主’的封号摆在那里。而且,今日大小姐的眼神好可怕,似乎能够一眼望进人的心底深处,带着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凌厉。
“怎么?很难回答吗?”语气甚是平静,毫无波澜起伏,反而更加让人胆颤。
柳如心将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释放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带着如竹破冰般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也难怪奴才这般没规矩,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个有娘生没娘养,欠缺家教的小杂种,你能指着她调教出什么出色的好奴才?翠萍,既然她想知道,你就不吝赐教告诉她好了。可千万不要藏私哦。”柳如画不无讥讽的说着。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依然努力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心里的恨意没有爆发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一个贱人生的野种罢了!?她也配!?
“是!小姐!”既然小姐发话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虽如此想,但终究是不敢太过放肆,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柳如心的脸色,开口回道:“为主子分忧乃是职责所在,更是分内之事,常言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在于一个‘忠’字。奴才们既是主子的奴才,自然要尽忠职守,忠于主子。而她,行为莽撞,冲撞小姐德行有亏,是为不忠,乃一罪;言辞顶撞小姐,奴大欺主,是为不孝,乃二罪;口出污言,不敬小姐,是为不义,乃三罪;像她这样品行不端,奴大欺主,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就该领家法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最后几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响起。
直到此刻,翠萍方才察觉自己言辞似乎太过激烈,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拔得老高。看向拍掌的人,整个人顿时矮了半截。只恨自己嘴巴没个把门的,那贱婢在怎么该死,也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这下好了,大小姐万一较起真儿来,自己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惩治的。念及此,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被老侯爷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了。二小姐不过是将她推进湖里,就被杖责20军棍,一连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而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奴才,在主子眼里怕是还不及身边养的一条宠物。高兴的时候可以宠你,不高兴的时候,随时都能打杀你。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如果没有老侯爷,这府里任谁会将她看在眼里。
“好!好!说得真好!二妹妹的身边真是人才济济。”柳如心毫不吝啬的连声赞道。唇角飞扬,笑的愈发温和,目光转向翠萍,继续道:“既是这样,你自就掌嘴吧!”
咦?!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不解,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掌嘴了?先前不是还赞人家说的好吗?
“漪绿,还不上前扶好素白?愣在那里做什么?没见人家翠萍还有要事要做吗?”柳如心一道凌厉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向漪绿,她被这一眼看的一个哆嗦,忙将翠萍挤过一边去,上前稳稳的从那些仆妇手中搀过素白,不敢怠慢。
虽心有不甘,可是当她看见素白那红肿的面颊,再也寻不到往昔的一丝灵秀时,不由心中一阵畅快。暗道,“一个府外买来的奴才也想取代她家生子的地位,真是不自量力。这下让人打了吧,该!真该!”
自从小姐落水苏醒后,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她,一直都是由素白近身服侍,骤然让她生了一种危机感。心下想着,一定是素白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否则,依着她与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那哪是说断就能断的。所以,心下就更加怨恨素白了,又怪小姐太过不近人情,不顾她们往昔的情分,这般的下她脸子。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自己犯下的过错总是从别人的身上寻找毛病。不知自省,反而怨怪他人。
柳如心才不管她漪绿心中作何想,见她扶住素白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柳如画,略带自责的嗔道,“妹妹别见怪,平日里看着她们个个都是机灵懂事的,可是与妹妹的奴婢们站在一起,就都被比了下去,显得恁没眼力劲儿了。这一比较,显然姐姐我是不如妹妹那般会调教奴婢的。”
柳如画一时被她噎的无语。不知这个堂姐是怎么了。往日只要她稍微拿话挤兑她两句,不用多说,她不是躲在一旁自怨自艾的默默流泪,就是跟爆碳似地自己炸开了。今日怎么这般平静?
就连说她是没爹没娘的野种也没丝毫反应。还记得月前,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野种,她就跟自己打了起来。难道是落水后学乖了?可是,看她这神情,似乎又不像。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