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杨奕亲手送来的哪怕是鸩毒匕首,他也能吞咽下去,夸一句很好吧。
“红烧r_ou_吃不吃?”杨奕问他,发现了司少流神思不属,又道,“喜欢便是喜欢,不愿意吃便也告诉我。在我面前不必拘束,也莫做面子。这是你家,我也不是外人,你只管告诉我。”
司少流的目光在他面上一触即收,于是点点头:“虾好,鱼也好。只是,不爱油腻的吃食。”
杨奕欢喜他坦诚,笑了一下:“那好。来,吃吃看,都是瘦r_ou_,给你去去油。”
他剔去红烧r_ou_上的肥r_ou_,又放在碟子边沿去了去油,这才放到司少流的碗里。
司少流尝了一口,果然好吃。他大着胆子,夹了一筷子虾到杨奕的碗里,声若蚊呐:“你也吃。”
杨奕又笑了:“好。”
随后司少流的碗里多了一只去了壳的完整的虾。他望向杨奕,杨奕正咬着虾头,转手去剥第二只了。他跟肩膀也长了眼睛似的,司少流看过去,他便道:“一人一半儿。”
一人一半儿,虾头给我,虾r_ou_给你。
司少流心头一颤,连忙将脸埋回饭碗里,不敢再看杨奕。这个人,他怎么能不爱。
他想起第一日见杨奕,杨奕说明日陪他画画,便果真一日陪着他。
早上起来,两个人一同用了早饭。他去书房练字,杨奕便同他一道练了几张大字。他摆出朱砂丹青来,杨奕还会帮他磨墨。后来杨奕出门,他便坐在台阶上画画,等杨奕回来。他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了一个位置,晚上杨奕回来了便到了他的身边,瞧他画了一会儿画,醒了醒酒,两个人再一同去吃晚饭。
这样好的时光。自第二日开始便一直持续着。只偶尔杨奕会离开几日,再等杨奕回家重新开始这样子过。
看书画画练字弹琴,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有了杨奕,便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他弹琴,他听。他练字,他陪。他画画,他看。他读书,他还能同他辩上一辩。多好啊。
他们之间能聊那么多的事情,说那么多的话。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文曲星写秃了的笔聊到月老老眼昏花打成麻花儿了的红线。
甚至能聊未来。杨奕说等照照长大,等照照你自己觉得长大了的那一天,张开翅膀,自己去飞。他说,小叔会在你的下头。你若一直飞,便一直飞。若遇到意外,骤雨狂风不幸跌下来,还有小叔在下面接着你。
同他说这些话的杨奕,司远照如何能不喜欢他。
可他却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瞧他,只敢悄悄的,悄悄的打量他一眼,再一眼。
第一面是他擅自心动。打听他的事迹,收集他的手书纸稿,悄悄的画他模样,都是他一个人暗自的喜欢。那虽也极其欢喜,却不似现在这样。心好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每一次跳动都成了杨奕的特属。
悄悄的藏在心里的去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哪怕没有结果,哪怕从来就没有求过结果。
何其有幸,情窦初开的时候,他遇见一个人,叫杨奕。杨奕强大,杨奕俊朗,杨奕远在他方。满足了一个暗自恋慕者所有的所思所求。
又何其不幸,情有独钟的时候,他恋慕一个人,叫杨奕。杨奕体贴,杨奕温柔,杨奕就在他身边,日日得相见。于是多见他一面,多与他说一句话,多相处一刻,都是情丝绵绵,都是爱意如潮,都是心动不可抑。
杨奕,曾经,我那么喜欢你。将你放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供起来,膜拜瞻仰。你是神祗,我是你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你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我自己。
杨奕,现在,我那么喜欢你。却忍不住将你接下来,抱在怀里,最好日日暮暮相处,最好耳鬓厮磨一生。我知道不可以,却不能自己。
怎么办呢。我的心里,藏着一个你。可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不行,老师不行,爹娘更不行。
我一生寄托诗书琴画,细细数来,竟无一人可倾述心曲。唯有画画,只能画画。将你将我,一一画下,只有我自己知道。
第22章 你身上什么香味
司少流越喜欢杨奕,便越沉迷画画。他不通武艺,筋骨奇差,却在书画上颇有天赋。可过目不忘,可一学便j-i,ng。
他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埃里,一位来自f国的商人,讲着一口好中文。他与司少流认识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不止是外貌,更是性格。
他可以让司少流想到无比多的词汇来形容,最终选定了一个无法无天。
埃里·布莱一个热爱自由,飞鸟一般的人。他让司少流想到神鸟凤凰,自由自在,如火热烈。
司少流在杨奕的庭院里遇见了他。司少流在画画,而他被司少流画上的云霞所吸引。司少流这一副画,修修改改两个多月,终于将近功成。
这是司少流来到杨府画的第一幅画,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于是删来改去,断断续续,终于让司少流堪堪满意。
埃里一向喜爱收集各类艺术品,油画便是其中重中之重。他原本是来找杨奕谈生意的,结果杨奕不在,他硬是缠了司少流一下午,要求买画。
司少流不愿卖画,请他去书房,将其他画作拿出来,准备让他挑一幅喜欢的,送了他。不想埃里一进门,便相中司少流挂在墙上的《寒梅图》,并执意要买,不肯司少流相送。
两人就着画作买卖之事聊了一下午,竟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