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化做大网,陡然拦住了红绳。
明颜符篆一收,高个子和娃娃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在趁机走到了属于他们的方位上。
几人指上沾满朱砂,分立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定后脚踩禹步,极其小心。他们每走一步手指就会轻微一动,紧接着朱砂就会落在下一步要走的位置,风水中称为固脉眼。
络腮胡子动作间时不时还会观察明颜,等发现少女动作流畅干脆,毫无停滞,神情便满是复杂。尤其现在少女年纪并不大,至多不超过二十。等再过几年,妥妥是个翻版的贺关山。
随着禹步的最后一步踏完,湿润渗血的土地里像是散出实质般的生气。
明颜冲贺关山点点头,忽听裂帛般的动静响起,红绳被戾气和阴兵围困着压进泥土里。可即便是如此红绳也依旧在挣扎,细密的牙齿依旧不停的啃噬着戾气。
贺关山眉头皱起,抬手隔空做了个手势,加快速度把红绳封了进去。
犹如实质的生气把红绳包裹着,让它们马上安静下来,不得动弹。只是明颜犹嫌不够,在镇压的位置撒了层朱砂,又用符篆贴好,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又让阴兵回去。
槐树林里没了这些诡异的红绳,澄净的月光柔软的洒下来,就连原本透骨的冷意都似减轻不少。
小戾气们兴冲冲的跑到明颜面前邀功,然而跑到中途就被贺关山虚空抓了回来。
他冷淡的把小戾气们弹了个遍,“这就要让夸一夸,没出息。”
戾气们哼哼唧唧的缩成团,明颜忍俊不禁的扬起唇角。
娃娃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来终于能出去了,我在这真的是呆够了。”
高个子没有说话,但面上表情也比先前放松了不少。
“你们两个是不是还嫌不够丢人。”络腮胡子焦躁的看着他们,再看看少女,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娃娃脸大难不死,胆子也壮了起来,“术业有专攻嘛,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明家的,不然怎么连布阵都会。”
娃娃脸边说还边看明颜,想要对方帮说两句好话。
明颜却依旧没有吭声,只是偏着脑袋看向北方,刚刚三枚铜钱卜出的位置正是那里。
另一方的络腮胡子已是好奇到顶点,压低声音对贺关山道,“明家把她藏的这么严实,你到底是怎么找上的。”
在场的几个人已经认定了少女的明家人,说到底他们并没有猜错。
贺关山看到络腮胡子不死心的架势,薄唇张了张,“我猜你应该认识她。”
络腮胡子顿时不服:“你可别诓人,我确定从来没见过。”
“明颜,你难道真没听过。”贺关山揶揄的回看,就见络腮胡子满脸不信。
其实放谁在这都不敢相信刚刚游刃有余的少女,真的是明家毫无天分的那个小辈。但是贺关山也懒得和别人解释,只是看着明颜纤细的脊骨。
明颜在捋着疗养院发生的事,并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等回过神才发现络腮胡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看看贺关山,疑道,“怎么了?”
“没事。”贺关山笑的有些痞气,“大概是三观在重塑。”
贺关山的话说的并不清楚,但是明颜也没有再深问下去。毕竟这次的目的,是要拿到女人身上的凶骨。
明颜看着频频望向小路的娃娃脸,“要是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高个子神清惊讶,“你不走?”
“嗯。”明颜粗略的应道,转身进了槐树林。
络腮胡子看看娃娃脸和高个子,再看看少女,心下一横。
“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再看看这里。”
两人闻言一愣,但看络腮胡子又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犹豫了许久还是转身结伴出去。石头蛊的厉害,他们实在不想尝试第二次。
明颜快步赶往北方,贺关山见后面有人追上来,神情不无嘲讽。
络腮胡子知道他在想什么,明颜无论是怀有什么目的,但把人救出来是事实。现在娃娃脸和高个子竟然因为危险就一走了之,实在有违道义。
好在明颜并不计较这些,见络腮胡子追上来,甚至点头打了个招呼。
三人结伴而行,约莫十分钟后面前再次出现了符篆的清苦气。而在槐树林的正北方原是一片空地,此刻齐齐躺着两个人,面如金纸,显然已是没救了。
用这种方式见花臂和光头,倒也不算讶异。明颜唇角抿作一线,半蹲下查看起尸体。两人俱是双目紧闭嘴角上扬,脖颈处有个大洞,是被放干血死的。
就在动作间,明颜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她轻轻站起身险些要追上去,只是刚迈出两步又退了回来。
敌明我暗,高跟鞋女人刚刚没有动静现在却故意要引他们过去。那原因只能是他们来的太突然,让高跟鞋不得不离开这里。
换言之这个地方,肯定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还没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