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高兴了,“我这几个孩子啊,性子一个比一个厚道,他们又都是姐姐带大的,怎么能看着槿婷在蔡家受气?所以我一说要把人接回来,二话没说都答应了,可是,”
答应接回来,跟答应一辈子是两码事啊!
“可不是么,这什么也没有一奶同胞来的亲近,这打虎亲兄弟,不就是讲这个么?”何太太叹了口气,“我们家那位,没有兄弟,成天遗憾的不得了,说是有个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自己家里倒不存在这些问题,汪家人丁可是出了名的兴旺。
何太太又道,“就像容老板,那么大份家业,愣是一个人挑起来,多不容易啊!他能不想要个兄弟帮帮忙吗?”
提起这个仝太太肺都气炸了,“他这个人最独了,我都跟他提过多少回了,有事就叫他的表兄弟们去做,结果呢?什么事都攥在自己手里,一点儿权都不肯放!”
宁愿相信外头来的那个离婚女,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们!
何太太呷了口咖啡,“到底是隔着一层呢,叫我说,与其走容老板的路子,倒不如好好劝劝汪夫人,”
何太太话没说完,就被仝太太打断了,“嗐,你不知道,我那个小姑子眼里就她那个抱来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汪家人!”
这也是仝太太最不满的地方,嫁的那么好,却不肯拉拔娘家兄弟们,汪夫人这是忘本!
“姐姐别怪我说话直啊,我觉得槿婷若是想找个可心的,这嫁妆上头,您还得破费一些,就拿眼前这两个来说吧,高训什么都好,也有前程,但家底太薄了,如果您不陪的厚一些,小两口日子毕定艰难,您也舍不得槿婷再受苦吧?”
何太太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如果是田家,那就更得厚厚的陪送了,不然,槿婷到了那样的家里,在妯娌中间,都抬不起头啊!”
仝太太绞着手绢,何太太说的有理,但女儿的嫁妆全留在蔡家了,接她回来又花了一笔,她虽然是大嫂,汪家几房也没有分家,但如果给二嫁的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这钱从哪儿来啊?
她可还有两个儿子没娶媳妇呢!
仝太太越不说话,何太太心里越有底,她轻笑一声,“瞧我,净跟姐姐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槿婷人好,就算是没有嫁妆,也多的是人想娶,这年头,只有配不上锅的盖,哪有配不盖的锅?”
是锅都能配上盖,可这盖也分着三六九等的,她的女儿,怎么也要嫁个好人家啊,不说像小姑子那样,但也得好吃好喝呼奴使婢当太太,难道找个成天为生计奔忙,一个大洋都要算着花吗?
仝太太看着咖啡厅里的大钟,她的心里更希望女儿能嫁到田家去,虽然现在是柏司令当家,但田家也不只有一个人在军队里,田家二爷跟着陆士珍,可田家第三代里,也有在松沪军里的,如果他们联了姻,有容重言这个表弟在,还怕田家慢待女儿?
而且田增佑已经快四十了,有子有女了,如果女儿真的不能生养,也不会被夫家嫌弃。
但田家那样的家世,女儿光身子嫁进去吗?
“话不能这么说,女人家想在夫家站稳脚跟,还得有嫁妆才成的,不然过去让人瞧不起,不只是瞧不起她,连我们汪家也抬起头来,”仝太太迅速盘算着自己能给汪槿婷的嫁妆,就算把自己这些年的体己全折进去,嫁高训够了,进田家,还是欠点儿啊!
“唉,其实吧,那些浮财都是虚的,给女儿几间店面,或者一处宅子,才是最要紧的呢,”何太太身有同感道,“我家大丫头也十一了,现在我都开始替她张罗了,虽然说现在读过书的女孩子最吃香,但该读的书让她都读够了,该给的陪嫁咱们也得准备好不是?不瞒姐姐说,我们家那位升了官之后,家里也多少有些路子,现在我手里新入的店面,可都是将来要留给姑娘们的。”
店面,如果能给女儿陪两间铺子,那是再好不过了,要是嫁的是高训,如果能照艾阳住的那什么公寓有一套,将来姑爷住着女儿的陪嫁,还怕他跟女儿挺腰子?
仝太太啧啧嘴,同样都是女儿,人家的才十一就开始准备嫁妆了,自己的女儿却一无所有的被接回来,她看着眼前的咖啡,一点儿喝的yù_wàng都没有了,“我回去跟姑太太说说,她那么喜欢槿婷,不会看着她光身子嫁人的。”
何太太一把握住仝太太的手,“可别!”
“你想想啊,你开口,汪夫人肯定会帮的,就算是一家人不说人情不人情的,将来呢?如果再有什么事,你还开不开口了?容家可不是这么用的!”何太太怎么能让仝太太开这个口?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