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狗五过来了，念稚笑他就知道过来蹭饭，每隔几天定是要来府中吃上一顿。狗五原是背着手来的，听到这话可老大不乐意，嚷着：“我还不是好心来看你，瞧被你都说成驴肝肺了。”念稚看他手里拿着一顶帽子，指着它笑兮兮地问：“怎的帽子不带在头上，偏要用手拿着？”
狗五拿着帽子在念稚眼前抖一抖，说道：“我的姑奶奶，这是女式的帽子，你要我怎么戴？”念稚笑着看向狗五，说：“那这帽子是给我的哩。”说罢就去他手里抢帽子。狗五虽不如张启山高大，但总要比念稚高上许多，个子高胳膊自然也长，这一举起手来，念稚便是怎么跳都够不到了。
“哎呦喂，小姑奶奶。”狗五赶忙把手中的帽子塞给念稚，说：“你可别再够着这帽子跳了，要让佛爷看见了，还不又是一顿训斥。”念稚带上帽子后才说道：“知道你还不直接给我，怎么样，好看吗？”
狗五看都没看，直接说：“好看，好看。”念稚咧嘴道：“就知道敷衍我，你等着，我去里屋照镜子瞧瞧。”说完就蹦蹦跳跳往里屋跑，没想到迎面碰见了张启山，念稚立马放慢脚步，看着他手里的柳叶瓶问道：“这个，要送人呀？”
张启山掐上她的脸，说：“走路也没个样子，这样着急万一摔了可怎么是好。”念稚见张启山又要训自己，便想法子唠些别的，说：“你看老五送我的帽子好看吗？我正要去照镜子仔细瞧瞧呢。”张启山这才看到那顶帽子，这帽子看起来朴实的很，一瞧便知道是极为暖和的。他刚张嘴说：“还不错……”眼前的人儿就又笑着跑开了，张启山只得拿着柳叶瓶独自去厅堂中找老五。
狗五一看到张启山手中的红釉柳叶瓶，眼睛都发了光，叫道：“佛爷，这该不会要给我的吧。”张启山把柳叶瓶轻轻放到桌上，微微一笑，说：“不然呢。”狗五把柳叶瓶抱着在怀里摸了个遍，笑说：“佛爷不会是因我送念稚那顶帽子，才把这玩意儿送我的吧。”
张启山看着狗五爱不释手的样子，说：“老早就想给你了，但这阵子忙着，今日才想起来。不过，就算是因那顶帽子，一个帽子换一个古董瓶子，是不是也值了。”狗五抱着瓶子说道：“佛爷别小瞧那顶帽子，它可贵着呢。外国货，最新款呢，满大街有钱人都戴这个。”狗五凑得近了些，又问道：“佛爷，您这准备何时让我们改口啊。早办了得了，她倒是不能跑了，但揣肚子里放心不是。”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狗五听到张启山的话后，着实觉得他多虑了。江家本不算什么，是背后有日本人撑腰才有的今日，这种人将来也是要祸害人的，早解决了也没什么关系。狗五问道：“佛爷不出手解决江家，是因着念稚的缘故？我瞧着念稚对家里似无牵无挂的啊，要不这么些日子怎么不见她提起。而且那个江家必是知道念稚在佛爷您府上的，却也不见他们来找人。”
张启山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道：“解决江家是容易，但不能让这成为日本人挑起争端的借口。所以，还是要先忍着，我和她之事是小，不能让百姓无辜受到伤害。”
说完，两人皆不出声，各自默默地想着心事。不大一会，念稚又跑了出来，开心地说：“老五，这帽子挺贵的吧，看着虽不起眼，但摸起来手感好极了。”狗五嘿嘿一笑：“来了个识货的。”张启山哪知道她女人家的玩意儿，看狗五把她哄得开心，自己便也开心，招手叫念稚过来。
念稚走过来，说：“怎的，你要摸摸吗？”张启山道：“什么和什么啊，我是想告诉你，明儿我要带你去一好地方。”念稚睁大了眼睛，拉着张启山说：“真的吗？早儿你就说要带我去一好玩的地儿，可现在才领我去，是不是早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啦。”张启山瞥了念稚一眼，说：“你不是现在才好些嘛，早带你去怕你玩疯了再伤着自己。”
“那地儿真的有那么好？”
“明儿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张启山和念稚笑着看彼此，心里都很期待明天的外出。
狗五看二人眉来眼去的，忍不住叹道：“哎，真是羡慕你们啊。”念稚看着他说：“羡慕的话你也找一个啊，我们老五fēng_liú倜傥，又爱养狗，如今这样有爱心的男子可不多啦，要不让佛爷帮你做个媒？”
张启山心里想到一个女侠般的女子，笑道：“老五可是不需要我做媒的，他的桃花运一向比我旺。”念稚心想，哪个不要命的敢轻易追你啊，也就是我这个不要命的了。狗五爷也想到了张启山说的这个人，还真是个女瓢把子。抽烟喝酒一样不落，说起话来能把人损回家不敢出门，家里面要是有个这样的女人嘛，想想狗五就一激灵。
念稚用胳膊肘碰碰狗五，笑着问：“这么看来你俩都见过她啊，快说来听听，是哪家的姑娘？人姑娘喜欢你，你怎么还不主动些。”狗五摇摇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瞎起什么劲。”念稚瞪了他一眼，又接着把弄起自己的帽子，还对张启山说：“明儿我出门就戴它啦。”张启山不解，说：“瞧一顶帽子就把你哄得这么开心，那明儿我天天给你买帽子，哄你开心。”念稚嘟着嘴叹道：“哎，你们男人啊，真是什么都不懂。”
晚上念稚躺在床上，侧着头问一旁的张启山说：“哎，真的有个姑娘很喜欢老五啊？”张启山整了整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