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咽下嘴里的饭,接着头也不抬地继续拆台:“别的不会,倒挺会花钱的。”
林惟故侧目看她。几乎被她逗得所有阴郁都散去了一些,他抬手,毫不避讳地亲昵又安抚地抚了抚陆心的头发。
陆母这次踢了个空,就在那头讪笑着打趣道:“姐弟俩从小这样,心里亲,面上老是吵。”
陆心当场就是一个冷笑。
林惟故眼看着戏也差不多了,就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公司主要搞外贸的,但国内物流这块也涉猎不少。我让他们安排一下,陆扬不是会开车吗?就在基层跑下运输,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个运输工。类似快递中开车送货这一环的。
陆心瞪着眼睛也在地下拿脚撞他的脚,似乎十分气他竟然松口给陆扬提供工作。
陆母和陆父陆扬原本听着他居然轻易就松口答应,都是眼里精光一闪,可听到后面,这不就是个开货车送货的活儿?这可跟坐办公室吆五喝六白拿钱的活儿天上地下啊!顿时脸都垮了。
陆母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继续堆着笑容,硬撑着催促那头明显愣住的陆扬:“小扬,你还不赶紧谢谢你姐夫?”
陆扬格外不理解地看向陆母:“不是……”
“快点,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陆母嗔怪他一声,接着说,“一般不都得这样嘛,大公司里头哪是说进就进?你也要体谅下你姐夫,这先做两天做好了,才好把你往回调。”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林惟故大概也是这么考虑的,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那些富二代们都得这么走一下,也就委屈两天的事。
“哦,”林惟故抬手又给陆心夹了些青菜,纠正说,“我不负责调任的,公司年底都有考核,hr会看能力选择留任,提升或者开除。先实习一阵,锻炼出来了,自然就能留下甚至升职。”
陆母的脸色登时更难看了,但林惟故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合情合理,又教人无法拒绝,她只好点头答应。
那头陆扬筷子一摔,饭也不吃,不满地回屋去了,还把门拍得震天响。
陆母怕林惟故这会儿发火或者察觉了,赶忙想法打圆场,毕竟陆扬只要进去了,到时候敦促陆心说两句,调任总不是难事。
几乎是瞬间,她笑着拿筷子示意了下,语气轻松地说:“哎,快吃菜吃菜,小扬这孩子最近迷着电脑,经常这样饭也不好好吃的。对了,”陆母一面抬手给林惟故夹菜,一面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关切地问道,“你俩现在也稳定下来了,这怎么也不说赶紧要个孩子呢?”
说着陆母有些嗔怪地瞥了一眼陆心:“心心这孩子就是对事情都不上心,惟故,你比她晓事,可不能也不顾啊!”
林惟故任她在他盘里堆小山,动也不动,随意地接了一句:“我俩现在都在忙事业,没什么时间。”
言外之意就是忙并且不着急,让陆母感觉到了,然后别再多问多说多管闲事。
可陆母这性格就是来劲型的。她有些着急地吧咂了下嘴,然后说道:“哎呀,这生孩子又不费你多少功夫?等怀上了,心心在家养着,你工作不是照样嘛。两不误的事。谁家不是这样啊。”
陆心听着,原本就食不知味,这下更是食不下咽了。她连筷子上那口也没能塞进嘴里,就啪地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去那边收拾自己的衣服包包,一面头也不回冷着声音对着后面说道:“我先回去了,下午还上班,怕迟到。”
林惟故听她这话,跟着就也站了起来。
陆母见他也要走,登时就有些急了,劝说道:“惟故你再吃点啊,这菜都没吃呐……”
林惟故也往过走,一面说:“我送送陆心,我不放心她。”
这下陆母再不甘也没法拒绝了。
——
陆心坐在车上,整个人就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逃离了啊。这是她大脑里第一个想法。
缓了缓,陆心扭过头来看那头刚发动车子的林惟故。他侧身过来给她把安全带扣上,陆心就趁机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啊?”
之前还跟个送宰入虎口的爹似的千叮咛万嘱咐的,结果转眼还没过一会儿呢,自己个也来了。
林惟故收回身子去开车,语气轻柔地:“不放心你,又被欺负的话,我心疼。”
陆心一脸不信的表情,她不满地瘪了瘪嘴:“心疼?然后给了陆扬工作?他伸手要什么给什么,人情账记我头上?”
林惟故看她的目光就有些无奈又不悦起来:“夫妻之间怎么是欠人情?我们是一家人。”
顿了顿,他正色道:“他自己找也是这个量级的工作,如果他能安分守己的做下去,自己也能有个养活家里的本事和活路,就不用也不能常常来从你这索取什么了。我这个方法叫一劳永逸。”
陆心登时就摇头:“你太高估陆扬了,他肯定坚持不下去。到时候两三天做不下去怎么办?”
林惟故依旧语气淡然:“这都做不到,那就更别谈什么伤脑费神的领导工作了。他自己应该就不会好意思再开口,就算真的开了口,我们也有充分理由去回绝摆平他。还是一劳永逸的。”
陆心本来连那句“你真是太小瞧陆扬的皮厚程度了”都到嘴边了,听着林惟故这一番话,又觉得他说得是有道理的。
以陆母的性子,首先就不可能让陆扬就这么放弃,就算陆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