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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房间,空气里全是沉冷的气息,比刚才那空旷的大厅还阴沉,裴芊芊站在屋子中央,下意识的看着那跳跃的烛火,也是房间里唯一的光线,她生怕窗外的夜风突然把烛火吹熄了……
在她前方有座长形的软榻,一黑衣男子叉开着腿略显不雅的倚靠着软榻,闭着双眼的他仿似睡着,昏暗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轮廓分明,但覆满着寒意,仿佛吸食了太多房间里沉冷的气息般,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裴芊芊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下来,迈开脚朝他走近。
她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她,毕竟他从小就需要她身体的血液,到现今都没停止。她只是好奇的想看看,这个喝了她原身血液十五年的‘妖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从棺材里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就被脑海中的记忆震撼到了。比起同这个‘妖王’的关系,穿越都算小儿科了。
她这身体是丞相家的小庶女,是当今丞相裴文安早年在外fēng_liú时与一歌姬所生的女儿。那名歌姬因身份低贱无法入裴家,在生下女儿后因无力抚养所以将他送回裴家。
裴家本不愿留她,正在商议将她丢弃之际突然国师带着大批侍卫找上了门,说她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用她的血可以救南赢王的命。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可裴家却因此把她留了下来。
在来的路上,裴芊芊也骂过那妖言惑众的国师,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人就是一神棍,靠打胡乱说骗钱的。她的血是否真有那么灵能治病她无法确定,她只知道她不想再当人家的‘供血机’了。
喝了她十五年的血,最后还以娶她的名义把她绑住,这哪里是吸血,这简直就是要吃她的肉。难怪原身一听到赐婚的消息就上吊了,就算是她一想到以后要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都会忍不住背脊发麻。
要是他隔三差五咬她一口,她早晚也得死。
当然,她肯定不会像原身一样想不开,好不容易复活,虽然在一个陌生的朝代,可也比当孤魂野鬼强。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摆脱这个地方所有认识的人。
可活命是要钱的,指望裴家还不如出门当乞丐呢,所以她壮着胆子来了这里……
就在裴芊芊左右打量着男人的脸,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时,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不是寻死了么?”
低沉的声音让裴芊芊打了个寒颤,冷冰冰的语气彷如从地狱中穿透出来,同时也让她惊讶他得到消息的速度,那个裴芊芊才死三四个小时左右,他都知道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顺便挡住脖子上上吊留下的痕迹,她淡淡一笑,“王爷消息真是灵通,不过王爷的消息并不可靠,我在府里上吊不过是吓唬家里人罢了,跟王爷没关系的。”
见他没出声,她叹了口气,“裴家的人一直不待见我,我只是想用点极端的方式吸引他们注意力。”
男人还是没出声,连呼吸都犹如睡着般平稳。
裴芊芊手捂着脖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平心而论,这男人长得很帅气,修长的身体坐着都比她站着矮不了多少,虽是一身素黑,可也看得出他躯干健壮。那脸更不用说了,阴沉的气息虽重了些,可轮廓深邃立体,近看之下鼻若悬胆、眉若利剑,薄唇如刻,就连人中都生得深长刚毅,这男人,长得雄性、霸气,很有男人味,不过孤僻、冷傲的气息太重了。她进来这么久,他居然都没睁一下眼。
“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就在裴芊芊都认为他睡着的时候,男人又出声了。
裴芊芊撩开衣袖,把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伸在他面前,扁着嘴可怜兮兮的道,“王爷,您看我这身皮包骨,肉都没二两,每个月还要为您放一碗血,难道您就不心疼?再这么下去我早晚死翘翘,我死不要紧,怕的是我死了以后没人给您血了。”
男人眼皮都未掀开,甚至惜字如金,“所以呢?”
“王爷,给点银子让我改善伙食吧,相府里的馊饭、冷饭真不是人吃的。您要不信,明日我带些来给您也尝尝?”
男人依靠着软榻,缓缓掀开眼皮,深幽寒冷的眸光落在她竹竿般的手臂上,许久之后才轻启薄唇,吐出冷硬的两字,“准了。”
裴芊芊眨了眨眼,“王爷,您是准了给我银子呢,还是准了让我带吃的给您?”
男人本就染着寒霜的脸瞬间多了一层黑色,那双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眸突然直视她,眸中射放出的冷意让裴芊芊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呵呵……王爷……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咱们之间说话无需这么生疏冷漠……还是、还是幽默些好点……呵呵……”
男人眼眸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缝里除了冷色外,再无其他。
裴芊芊见状,赶紧挤出几分假笑,“王爷,那我去领银子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咱们成亲时再见——”
语毕,她转身就往门外跑。
再见——等她拿到银子远走高飞,再也不见!
就他这副鬼样,嫁给他她得掉多少鸡皮疙瘩?
给他供了十五年的血,好脸都得不到一个,她不跑难道还等着被他喝光血变干尸?
……
蹲在别人家的墙角下,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裴芊芊一脸愁容的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
这大晚上的、人生地又不熟,往哪里逃好些呢?
都怪原身太没用,在世的时候也不多出门走走、多交一些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