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觉似乎被她问住了。
他一沉默,宁夏便挺胸道:“没话说我坐过去干嘛?”然后,她理直气壮地奔向叶晓凡。
叶晓凡看着自家大哥吃瘪,视为奇观,连带着视奇观制造者宁夏为神人。
宁夏搂着她说:“对不起啊,我舅舅脾气大,你担待一下。”
叶晓凡掐她脸,笑得贼兮兮,一脸崇拜。
宁夏懵懂,把她作恶的爪子扒下来。
“小夏,我喜欢你。”她改为双手捧脸的姿势,对着宁夏的嘴唇猛亲一口,“我就知道我眼光独到!”
宁夏嫌恶地擦嘴,看她像看精神病患者。
下意识偏头瞥向叶昭觉,他好整以暇的目光柔柔亮亮,也许是她眼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叶父对女儿监管严厉,九点半,叶晓凡没勇气再赖着不走,抓宁夏送她下楼。
叶昭觉起身陪同。
她的车就停在公寓楼下,出门即可见。
叶昭觉站在驾驶座这侧的车窗外叮嘱她路上慢点开。
“知道啦。”她挥挥手,越过他,对宁夏挤眉弄眼,随后一踩油门,扬驰而去。
略显空寂的夜晚,宁夏和叶昭觉听着逐渐消失的尾音,互看一眼。
叶昭觉说:“进去吧。”
宁夏点头:“嗯。”
月光皎洁,两人的身影共同被拉出一道斜影,瘦长瘦长。
“你舅舅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放心吧。”他只是很生气而已。
叶昭觉笑着轻叹:“头大。”
呃?宁夏看他。
灯光明亮的电梯间,两小时前在这里被姜熠然目光仇杀,两小时后叶昭觉的眼神略微无奈,“还没有登门拜访就被嫌弃了。”
“呃,不会……”宁夏想说不会被嫌弃,但事实摆在眼前,空说无用。她忽然感到挫败,“其实,你对我舅舅也不感冒对吧?你误会了他,他也误会了你,本来不该是这样的,都怪我,没有在一开始讲清楚。”
宁夏垂头丧气地走进电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姜熠然都认为她在替叶昭觉辩白。
有些事真的要提前解释,错过时机,百口莫辩。
在姜熠然面前说不通,她抱着一线希望期待能在他面前获得理解。
“我舅舅对我挺好的,真的,我不是在为他洗白,他是真的对我好。”她低着头,喉咙艰涩,“我曾经经历过一段黑暗时期,那个时候厌学、厌食,生活变得一塌糊涂。舅舅当时是名机师,他见我暴瘦到只有八十斤,请了长假,亲自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脾气那么坏的一个人,把我当成孩子哄,我肯多吃一碗饭他能高兴一整天。他那时有个女朋友,两人都有幸被派去国外学习,但因为我,他没有去。结果后来,那个女人劈腿,劈腿对象是当时一同前去的另一名机师。再后来,他和那名机师都升为副机长。因为一个激化的矛盾,他辞职了。”
走出电梯,宁夏低低地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找女朋友。我知道那个女人劈腿和我无关,人的本性摆在那里,迟早会现出原形,可我还是对他怀有亏欠。我总觉得他的人生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他的梦想是飞行,不是蛋糕。”
“小夏。”
“嗯?”宁夏抬头看他。
叶昭觉说:“你该庆幸,当梦想无法照亮生活,至少他还有蛋糕。”
宁夏想了想:“嗯,你说得对。起码他抓住了一样他喜欢的。”
她认真地点着头,憨态可掬。
“小夏。”他忽然嗓音低沉下来。
“嗯?”宁夏再次扬眉。
而就在这时,叶昭觉轻托她的下颌,低头吻下。
宁夏心头仿佛响起玻璃瓶炸裂的脆响,这个轻轻的吻太猝不及防,太让她措手不及。
她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是第一次遇见时,那种清新却又不是果香的味道。她还未去深刻感知唇上的触碰,他守礼守矩地退开,温热的指腹在她的脸颊摩挲,宁夏全部的心神都跌进了那双深深的眼眸里。
“之前看见晓凡亲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