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察觉到周语的小动作,当即就从腰边抽出大刀对着周语砍来。
周语吓得跌坐进马车里,她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向车夫,一边又护住田雪兰。
好在这个时候,秦知飞了出来,三两下就制服了车夫,还控制住了马,静站一旁等着周语的吩咐。
周语扶着田雪兰走下马车,细细看周围的情况。这再往前就是密林深处了,里头不知藏了多少危险。看车夫的架势,是想把她们两人都拉入密林,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
能动手动到田家大小姐头上来的,这车夫定不会是只有一个人,他定是还有帮凶在里头。
但如今车夫已死,帮凶等不到人就会追出来,谁都不知道那帮凶什么时候到。是周语他们先回去,还是被留在此地脱身不得,根本就无法预料。
田雪兰出行都很低调,就连马车都只是一匹马的轺车,为了避嫌才在轺车顶上又加了帘子。如今就算是要逃,也只能两人共骑一匹马。
想到此处,周语又仔细瞧了瞧这拉马车的马,心中顿时又沉了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马竟然还是西南马,近来皇城女眷出行都是这类马,只因它们性情灵敏而温顺。但是此马拖着马车能载七百斤,若是直接骑着马走,不过载重一百二十斤。
就算秦知不用骑马,她们两个成年女子也不会只有一百二十斤呀!
她们三人之中都没有一个是会赶马车的,带着马车走只能是拖累,但这马偏偏又不是个能驮重物的,真是急死个人。
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周语多想出别的万全之策。她当下就拿起那死去的车夫的刀,砍断了绑着马的绳子,把马牵到田雪兰的身边:
“今日你我看来是不能好好叙旧说话了。田小姐,你把外衣脱下来,我与你互换衣服走两路。你先随着秦知出去,等出去了再叫人来救我。”
田雪兰闻言,立马就紧紧地抓着周语的手臂,沉声道:
“姐姐待我恩重如山雪兰知道,但这车夫是我的车夫,有什么也本该是朝着我来的。雪兰怎可忘恩负义地抛下姐姐一人,让姐姐去替我冒这个险。”
没有人知道今日周语会上田雪兰的马车,因此这群人只可能朝着田雪兰而来。她虽然盲,却不傻,更不愿周语为她身赴险境。
周语感动于她的真心,下手却毫不含糊。既然说不服,那就打晕了让秦知护送走。
她一个手刀敲晕了田雪兰,扒下她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随手还蒙了面。周语处理完自己的衣着,又去扶起田家小姐,把自己的外衣给她穿上。
等做完这一切,周语问秦知:
“你的轻功,带走田家小姐一人可有把握?”
秦知扛起田家小姐,掂量了一下,道:
“七分把握,若是没人追杀。倘若有人追杀,带着人冲出包围便只有五分了。”
周语一边跨上马,一边道:
“七分足够了,你且带着她先回去。往人多的地方走,小心四周。我骑着马回去,能引开多少是多少。”
左右无非是被砍几刀,反正她也死不了。比起她只是多几道难看的刀疤,还是田雪兰的性命比较重要。
秦知接到指令后,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他此时有些犹豫,按着主子的吩咐,他该保护的人是周语,这田雪兰是生是死与他何干?但主子也说过,要听周语的话,那如今她的吩咐就不得不从……
想来想去,秦知还是掏出怀里的折子,作势就要点亮放出,好引救兵前来相助。
周语赶紧阻止了他:
“你快带着人走,别放信号。我们的人在远处,他们在近处,这只会让他们察觉不对劲,来得更快。你先带着人出去,出去了赶紧带其他人回来救我。你放心,我死不了,定能等到你回来。”
秦知闻言,乖乖地收起了自己的折子,扛起田雪兰就往外飞去。
周语跨/坐上马,略为生疏地赶着马。等马熟悉她后,才渐渐放开步子跑起来。只是这马一般都是拉马车用,少有被人骑的时候,跑得极为缓慢。
等秦知带着田雪兰跑得没影了,这密林深处的那群也发觉了不对劲,一路沿着小路追出来。瞧见死在马车边的车夫后,又沿着马蹄印迹追上来。
周语骑着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人团团包围。
那些人皆是一身绿衣,都蒙着面。藏匿在树叶丛中,很少能引起人的注意。
周语数了数,约摸有十七八个人,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帮手前来。
她此刻没下马,只紧张地与他们呈对峙之势。周语也不敢开口,她不清楚这里有没有人熟悉田家小姐,怕一开口就漏了馅。
那群人不知为何车夫死在半路上,也不知面前这女子卖的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一步一步慢慢地从四周包抄。
周语眼瞧着那些人就快冲了上来,干脆狠下心,拔下发上的钗子,狠狠地刺到马臀上。
虽然不至于死,但谁都不会乐意被人捅上几刀,能不被捅还是不被捅的好。
纵然是已经到了无处可逃的境地,她也要尝试着寻出一条生路来!
马儿吃痛,纵然是再温顺的马也被激出了血性,长嘶一声就往人群外冲。
但这马到底只是个畜牲,在受惊之下晕头转向,竟又往回路奔去。
周语擎着缰绳,努力不让自己摔下马。好不容易颠簸着穿过了树林,还以为可以寻得一条出路,结果眼前却是一面墙,朱红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