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住秦丰,她又转眸去看太子,眸中泪水涟涟,隐忍而哀切:
“如果这是您想要的话,如果您不在意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丑陋的模样的话,如果您真的下的去手的话。那么您就请便吧,您是知道我的,小语儿对殿下的要求,何曾说过一个不字?”
周语现在岂能不慌?在她身上的一切伤口都不会好起来。太子若是今日在她脸上划了,以后再见时她该如何解释她的伤口丝毫未变的事情?她又该如何面对其他人?
但是她现在不能拒绝,一但拒绝太子就会生疑。如今她得到的信任都是死了多少人换来的?她不可能拒绝!
她只能赌,赌一把,这结果如何,只能看太子!
看着她那般难过却依旧愿意为他舍弃自己赖以生存的容颜,太子的刀在周语的脸上停了一瞬,终于还是回了他的怀中。
他将周语揽入怀中,叹息道:
“小语儿,你确实有一张让人无法狠心的脸。”
此生他在太子之位走得胆战心惊,一步一步踩着无数人的血肉。他心中的仁慈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但这个女人,却叫他重新拾回了不忍。不论是她的能力还是容颜,都是能让他停下的理由。
太子拍了拍周语的脸,最后嘱咐了一声:
“小语儿,你千万莫对那秦丰动了心……”
太子并不爱她,不让她动心不过是怕动了心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该做的事做得犹犹豫豫,失了如今的果决。
他岂会知道,从一开始,周语就是秦丰那边的人,对他并无丝毫真心侍奉之意。
周语亲送太子出门,俯身回:
“是。”
她瞧见太子上了马车走远,正想回去招呼秦丰,却发现梁上空空,秦丰早已不知所踪。
这人,来也不说一声,去也不说一声,真是任性妄为。
周语叹了一声气,开始收拾桌上的茶具。
她的目光落到案上的杯盏间,瞧见那一枚小小的白糖糕放在案上,不由得会心一笑。
算他有良心,她想到。
贤王并不知晓自己母妃找周语的事情,对于田雪兰,他总是希望自己去处理这个事。
最近太子忙于花朝的后续事宜,这让他有了机会能拜见一下田府……顺便也跟秦丰似的求个亲。
但田恩清田大人知晓了他的来意后,却只是回:
“王爷的来意下官大约明白了,只是嫁娶之事,还得看小女愿不愿意。她若是喜欢,瘸子瞎子做父亲的也帮着嫁,大不了我死前多给她赚些嫁妆,让她日后衣食无忧。她若是不愿意,就是东边高墙里给我锁着,做父亲的也要挖了洞把她带出来。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田恩清虽然是礼部尚书,可这一番话却是大大的不礼。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能体现出他对自己独女的爱护看重。
贤王道:
“田大人,你该明白太子并非良人。有多少人惨死他的手中,又有多少忠臣因他而含冤入狱。”
田恩清笑了一声,为贤王斟了一杯茶:
“他残暴他多疑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只要他对我家闺女好,好好地养着她,叫最好的下人伺候她,护着她一辈子。他就算对别人再残暴,都不关我的事。”
“老夫并不是与您一样心怀天下的人,说到底,这天下苍生与老夫有何干系?我田某人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一辈子也就一个女儿。你李家更迭变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是我君主我都全心全意侍奉,给我女儿赚嫁妆钱。至于其他的,与我何干?”
贤王抿唇笑了笑,他放下杯盏,却转过头来替田恩清倒了一杯茶:
“田大人看得透彻。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么本王也来说说心里话吧。太子如今有两个侧妃六个妾室。大人如何能保证太子对小姐的恩宠不会引来嫉恨,为小姐带来祸害呢?但是本王至今无一个侧妃也无任何的妾室。本王允诺,若是日后田小姐到了本王的府上,定是能活的自在潇洒,无需为后院的阴私烦扰。”
田恩清眼中闪过些许赞赏,从一面方面而言,这贤王的确比太子做得好。但是目前还是太子大势,倘若太子继续保持大势登基上位,第一个要铲除的定是贤王,到时候闺女嫁了过去,也是连坐之苦。
因此这事,还得仔细考虑。
正想着,门外的小厮却急急忙忙冲进来汇报:
“大人,不好了!”
田恩清斥道:
“何事慌张,没规没矩的,冲撞了客人怎么办?!”
那小厮跑得急,见主子斥责赶紧麻溜地跪下,一张嘴就是太子:
“太子府前有一姑娘在叫骂呢!说是太子曾给了她玉珏为信物,要娶她做太子妃的,如今却要忘恩负义,将她做糟糠妻休了…那女人哭天喊地的,把皇城的巡卫队都引过去了,如今张志远张大人已经到了那里,太子府的人跟张大人手下的巡卫队正对峙着…”
田恩清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是为太子或者是张志远,而是为那个女人。
太子是什么人?他心狠手辣,今日不慎被人泼了脏水,明日定是要连皮带骨地讨回来,那女子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去太子府前如此说道!
田恩清头一时间就看像了贤王,想着是不是贤王有意毁太子名声,故而找了个不怕死的去太子府前闹。
但贤王却眯了眯眼:
“倘若真有此事的话,田大人还得恕本王先行一步了,这证人可得好好保护起来。万一她真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