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堂下众人答得整齐划一,跟安排好的一样。
血越来越热,心底却开始发凉,张睿走向人群,扶起那打头的老乡绅易信,故作轻松道,“老先生这是作甚,您这样,我这晚辈可是要折寿的!”
易信见张睿心软,自知是有希望,遂打起感情牌,手捂住心口,瞬间老泪纵横,哽咽道,“大人,不必觉得为难,大伙只是……只是舍不得大人。大人,您还记的吗?两年前同样是在这里,您站在大堂上问大伙,愿不愿意相信你一次,相信这个国家一次……”
张睿觉得鼻子有些酸,眼中氤氲了层雾,再次道,“大伙,都起来吧”
在那层雾里,他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愣头青似的自己。做事风风火火,改革的主意一定,什么都不想,就一头扎了进去,为修水渠翻遍相关书籍,一个多月,辗转难眠。为建学堂,寻有才之人,三顾茅庐,大热天,立在人家屋前,中暑昏倒,把陈桐李四他们吓得半死……
“大人,留下来吧”
“大人,留下来吧”
“大人,留下来吧”……
留下来吧,我也想的,可,我的理想啊,它不在这里。
他始终没说要走,也没说留下。众人散去时,有人觉得打了胜仗,喜笑颜开,有人无故扼腕长叹。风穿过空荡荡的大堂,掀起张睿的衣角,门上风铃叮当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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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杏子香
窗外,杏树枝头黄梅飘香;窗内,张睿半躺在椅中,看着信上横平竖直的正楷,嘴角不自觉的轻扬,心道:“这叶舟,厉害了!”
常言道好事成双,没想到两个月前,叶舟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两个月后,不但坦然说了姑娘的名字,还给人姑娘家定了亲。关键是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白珩的妹子白苒,古灵j-i,ng怪的才女一枚。他们一个刚毅木讷,热心肠;一个活泼灵动,很直爽,光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般配,想把最好的祝福都送给他们。
他把那封信折好,正欲夹入书中,一抹玄色从窗前拂过,“喂,杨珏!杨珏!你给我站住!”张睿喊着,跑出书房,拦住杨珏的去路,直截了当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杨珏看着他,淡淡道,“训马”
听他说训马,张睿彻底愤怒了,“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噢,放马”
“……”
答过话,见张睿不再问,他绕开张睿,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望着杨珏潇洒决然的背影,张睿不禁暗自思索,我他妈是哪里得罪他了?!
百思不得其解,张睿因此起了个大早,蹲在老杏树下,望着树上的果子,无比认真地探究着‘杏子是酸一点好吃,还是甜一点好吃’这个严肃的问题。
杨珏从房间出来时,正瞅见蹲成蘑菇状的张睿,心中无端一丝窃喜,“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见杨珏一反常态主动搭理自己,张睿忍不住嘴贱道,“还能是什么,我想你了呗,想你,念你,辗转反侧,白天梦里,心里眼里全是你。每次见到你,我都能想到诗。你知道诗吗?抒情是它的第一要义,赋比兴是它的写作手法……”
张睿这一段话下来,杨珏先是起了一身j-i皮疙瘩,接着眼角抽搐,嘴角勉强弯了弯,问道,“……那你都想到了什么诗?”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还有……”,张睿锁了锁眉,极认真地思考片刻,“还有‘无边落木萧萧下,无尽长江滚滚来”
杨珏:我他妈的为什么要理他!
揉了揉脸上僵住的肌r_ou_,杨珏深深看了地上的张睿一眼,转身欲走。见此,张睿望了望树上诱人的黄杏,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拽住他的袖子,道:“杨珏,好杨珏,帮我摘下杏子呗”
杨珏冷声道,“为什么?”
张睿:“能者多劳嘛,你武功那么好”
见杨珏冷着脸,不说话,张睿觉的希望不大,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找陈桐吧,就知道你不行”说着就往陈桐房间走。
他刚迈出步,就听到身后‘扑棱’一声响。回头看时,杨珏已坐在老杏树上,手里玩着一枚杏果,风轻云淡道,“要多少?”
张睿闻言嫣然一笑,很是撩人,“你弄多少,我要多少”
虽然张睿对这满树的杏子早有想法,但今早确确实实只是为了堵杨珏的。摘杏子,纯属是临时起意,须臾,摘下的杏子就没地放了。见杨珏要从树上下来,张睿急中生智,很没节c,ao地掀起衣衫下摆,道,“都放这里来,我还要”
杨珏看了看袖中数量可观的杏子,转头望向张睿,“还要?”
“还要”
“这东西伤身,要那么多,你受得了吗?”
“我挺得住,你到左边一点,对,再快一点”看着在树下指挥,颇为悠哉的某人,杨珏是又好笑又好气。摘下一枚杏果,控制好力道,扔向张睿,正砸在他脑袋上。
突然被东西砸中,张睿惊呼出声,“啊,杨珏你行不行啊”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张睿艰难地望了杨珏一眼,没忍心开口,心道,杨大将军,你行不行,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被吵醒的陈桐:大早上的,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很快,杏子多的,用衣摆都兜